人体标本（五）

“我*！”

楚鹤唳低声骂了句，手机还在震动，慌乱中他一把按下通话键，“秦风声，人在这。”

“有枪。”

他顾不上细说，撒开腿往小巷子里饶，**信收起手中的枪支，在路口劫了辆摩托就跟了上去。

“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秦风声清冷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入他的耳中。“秦队，楚哥的位置定位到了。”

“走。”

身后的摩托紧追不舍，眼看着越来越近，楚鹤唳一把踩着路边堆积的木箱，爬上了阳台。这里是老城区，已经没有多少人住了，留下的大多都是空房子。

他躲进屋子里，楼下的摩托车开不上来，**信带着个啤酒肚，身手也不够敏捷，爬不上阳台。

看着空荡荡的卧室，楚鹤唳在里面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一根遗留在此处的扫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窗户，试图跳到对面的阳台里，可无奈，两家距离隔太远。

此时，**信已经走到第二楼来，子弹上了膛，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流动的每一秒都极为漫长。

楚鹤唳靠在门后，尽量地调整自己的呼吸。

“砰！”

二楼的卧室门被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就是现在！楚鹤唳从卧室旁的厕所里冲出来，用扫把猛地挥过去。

这一棍狠狠地落在了**信的肩胛骨上，楚鹤唳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继而爆发。他拿起手枪，慌乱中冲楚鹤唳开了一发子弹。

要完…

这么近的距离，楚鹤唳根本就躲闪不及，鲜血瞬间从小腿喷发出来，疼痛感蔓延到全身，像是有个人拿着刀一遍又一遍地捅进他的身体里，永不停歇。

他的小腿已经动弹不得，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上，如同被折翼的苍鹰，被困厄在这一方天地无以逃离般无奈，这是他前所未有的狼狈。

但他还不想放弃，用其他肢体缓慢地移动着，**信站在一旁，神色从容地蔑视着他——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小朋友，你的时代，该结束了。”

**信举起手枪，枪口正对着他，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与渺小。

“你也不远了。”

楚鹤唳冷着眼，眸中无半分颤意。

少年意气总是那么风发，夕阳垂影，天穹被无形地阻隔开，橘红青蓝交织，贪恋似的纠缠着，风扶叶动，像此生化不开的结。自此，山高水长，再没有什么可以分开它们。

“猜猜这把枪里还有多少发子弹？”**信扶了扶镜框，嘴里的唾沫一同弹了出来，他脸上挂着一个令人极其恶心又厌恶的笑容。

“还剩四颗哦~楚大校草是吧，你说万一我把这剩下的四颗全打入你体内，怎么样？”

“你猜以后还会不会有小姑娘看上你？”

“哦不，我等下就送你去见你黄泉下父母，他们应该会感谢我的。”

楚鹤唳平静的心一下子就被戳痛，他的思绪剧烈地涌动着，双目开始充满猩红。

“你果然和他有关。”

“为什么要杀我父母，为什么？”

楚鹤唳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忽视了腿上的疼痛。缓缓悠悠地站起来，一步步向**信靠近，像个偏执的神。

“砰！”

“砰！”

接连两枪，分别落在他的大腿根上和腰侧。

但他却依旧不依不饶，缓慢地向着**信的方向有去，眼中近乎执拗。

其实他的意识已经很不清晰了，但身体依旧先于理智，只想抓住这个人，从他的嘴里逼问出父母的消息。

“还真不怕死。”

**信依旧站在楚鹤唳的面前，任由他一步步爬过来，他欣赏着楚鹤唳在地上攀爬的丑态，心里已经扭曲变态，他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仿佛是要把他最后的自尊给碾碎。

枪里还有最后两发子弹，他准备结束这个闹剧。

却没曾想，一群警察从外面一拥而入，迅速包围了他。

“真好，临死前还能有个垫背的。”

**信准备扣动扳机，却被另一个人用巨大的力气将手中的抢踹开。

子弹在射出的那一刻发生了细微的扭动，偏离了航道，正好落在了楚鹤唳的旁边，距离不过一厘米。

“等着，别死了。”

秦风声蹲在他面前，轻飘飘地留下了这句话，转身就去抓**信。

那支枪被甩出去的时候，何无佑就已经绕在**信后面，用手铐拷住了他，身后的警察把枪支捡起来，装进一个密封袋里。

本来一切都将结束，谁知**信乘着扣押的警员松了劲，从袖口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他的下腹刺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