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番外（上）补

暗到一定程度街灯就依次亮起来了，再晚到一定程度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万圣节了。对这个节日真正感兴趣的人都在这个时间段进行他们编排了许久的活动，比如孩子们无聊又有趣的“不给糖就捣蛋”，不顾脸面挨家挨户地去敲门；还有穿着奇装异服在舞池里相映成趣，却除了聊天就只剩下无所事事的晚宴……这一系列都是她讨厌的。

七点的钟声马上就要敲响了。这还是在第二个轮回年后，她第一次驻足静听大本钟悠长的铜击。在城市上空扩散，惊起一群停在各个角落的白鸽。

流浪？借宿？亦或者是短暂的歇脚。不论何者，她都同那些无处栖息的飞鸟一样，是这个城市孤独的存在。

继他之后，接替他的“孤独”。

晚风带着海国特有的腥咸凉凉地掠过她鼻尖，赫敏被刺激地哆嗦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地开始期待家里柔软的被褥。反正再等下去，失约的人也不会出现了。但又不想空手而归。

她想的半对半错。那人不来，她仍会不可遏制地去想他。

在临近商业街的一家泰式餐馆里草草地解决了晚饭后，赫敏打算趁着难得的天晴再逛一下街。购物是最能够直接排遣负面情绪的方法，对女性而言更是如此。

她穿着高跟鞋慢悠悠地从每一个亮堂堂的店门前走过，细细的鞋跟脆生生地敲在干净到反光的瓷砖地面上。

良久，她在一家售卖男士服装的店门前停下。剔透的玻璃橱窗映出她干净又白皙的面庞，和因为不合心意而拉直烫染了的淡金色头发。耳垂处挂着空荡荡的金属圆环，唇涂得艳丽。

橱窗里面展示着湖蓝色的条纹样式硬领，边缘压着隐隐约约的银线。

优雅，华贵，不失庄重。

赫敏定定地看了会，推开门走了进去。“你好请给我包一条展示柜上左边那条领带，谢谢。”赫敏环顾了一圈对专柜小姐说道。

“是蓝色的那条吗？”小姐再次确认到，她的指尖落在收款仪的数字键盘上。赫敏再次转头看向那条领带，“可以给我换成墨绿的吗？顺便加一个银色的领夹。”她眼中带着点水光，清清润润。

小姐点点头，“好的。”她快速地在收款仪上敲下几个数字，小票吱吱地被从机器里吐出来。

赫敏拎着纸袋从店里出来，右手中指与食指间夹着微卷的小票。真是讽刺，她还从没买过这么贵的华而不实的装饰品。

仅仅拿来看，摆着睹物思人。

她在酒吧里喝到烂醉如泥，在一众声色犬马之间特别没有底线地放纵自己屈服于酒精。

后半夜她才回到家，手机屏幕上凝结着湿凉的雾，又被掌心的温热融化。她打电话求助她父亲给她开门，在卷帘门转动的老旧的吱呀声中忍不住掉眼泪。滚烫的液体强行破开心中的藩篱，她睁着潮湿的眼睛，摇摇晃晃地走向她的父亲。

格兰杰先生一如既往轻拍着她的背为她排忧解难，但这一回他安慰不了她什么，只能轻轻摩挲着她的头发温柔地哄着她去歇下。

“宝贝睡着了会好些的。”格兰杰先生扶着赫敏上楼，给她掖好被子，收拾好东西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