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人偶排骨（十二）

“那香猪吧，个小的很，但是浑身上下哪块肉都好吃。今天拿过来那排骨，我总觉着有好些块有点太小了，看着又不像是小猪那样。这种排骨做出来可没那么好吃，我就问赵清今儿个这排骨是不是他混了别的东西在里面，谁知道我就这么一问，赵清就急了眼了，还骂了我一句。”

“诶，我哪儿骂你了！你可别血口喷人啊！”赵清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没问你，你先听着，等会有你回话的时候。”贺峻霖瞪了赵清一眼，赵清耸了耸肩，又跪了回去。

“你接着说。”贺峻霖提醒钱贵。

“诶！那赵清说没骂就没骂吧，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我当时就看赵清那么坚定，说买的肯定是上好的香猪肉，比平日市价还多出好些，说我不识货，我就以为真是那种顶好的品种。也就没大在意，反正不大一样的肉也没多少，我就寻思给挑出来，不用了。可是管家又让人递话进厨房，告诉我们说今天的菜量都得做的足足的，要是哪一道菜客人们爱吃，我们可得续上了，要不然是要罚我们的。我就又把挑出来的排骨混了回去。”

“好，到你了赵清。你先说说，为何钱贵问你这猪肉是不是混了别的东西，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马嘉祺把目光投向了赵清。

“没……没什么。就是当时我心情不太好，加上他语气也没有那么好，所以我情绪就激动了一些。”赵清目光躲闪，不敢直视马嘉祺的眼睛，很明显，他没有说实话。

“哦？是吗？”

“是，就是这样。”

“那你能否告诉我，你这上好的香猪肉可是在谁家买的，这肉质确实与别个不同。”

“就……就城中最有名那家。”

“据我所知，那家价格一直就是按照我朝律法定的价格卖的，可不曾高出这许多啊。你这汇报给管家的账单上，这价格可是有些高呢。”马嘉祺忽的把手里的账本摔在赵清面前，“你可给我仔细看清楚了！”

赵清哆哆嗦嗦捡起账本，看了许久。

“怎么？还是不肯说？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买回来的肉里，可不仅仅是混进了别的肉那么简单，你知道混的是什么肉吗？那可是人肉！”马嘉祺仔细地盯着赵清的反应。

果然，赵清听了马嘉祺的话之后，猛地一抬头，“人……人肉？不，不可能，不是，不是小人做的。大人，大人饶命，小人都说，都说。”说完，赵清就开始一个劲的磕头。

“你且说出来看看。”马嘉祺要的，就是这样的反应。

“小人买的肉，确实不尽是老爷要买的香猪肉。我还买了些普通猪的排骨混了进去。但是我没敢买太多，怕做出来的味道差多了，老爷怪罪下来，小人就在府内做不下去了。大人，小人只是一时财迷了心窍，想着能多赚点小钱，消遣几天，但是小人没杀人啊大人！您就是再给小人几个胆子，小人也万万不敢弄出人命来啊！”

这说完，赵清又是“砰砰砰”几个响头磕在地上。

“那你这混进去的排骨是在谁家买的？”丁程鑫见马嘉祺在思虑着什么，一直没有说话，便开口接着审问赵清。

“是在城东鲍亮那买的，他家猪肉其实一直很好，就是地方有点偏，所以价格反倒要比城中便宜许多。”

“鲍亮？”

“对，就是人称‘鲍一刀’那个鲍亮。大人可能不亲自买菜，所以不知道。这鲍亮杀猪时稳准狠，一刀就可以毙命。所以大家都开始叫他鲍一刀。慢慢地，这名号也就传开了。”

“好，今日就先问到这里，你们就先回去吧。只是回去之后，若无传唤，不得离开蜀都半步，且要随时听候传唤，否则以畏罪潜逃论处。”

“谢大人！”

赵清和钱贵千恩万谢地走了出去。

这时，从帷幕后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和赵清二人一同被从将军府带回来的管家，朱伯文。

朱伯文走到堂中，理了理衣衫，准备跪下回话，却被马嘉祺拦住了，“我们请朱伯来这三法司也不是有其他意思，还有些问题想向朱伯请教一二。只是将军府内毕竟人多眼杂，所以只能劳烦您跟我们走这一趟。朱伯如此受将军重视，且站着回话便好。”

“王爷还有什么疑问？若是老朽知晓，定如实相告。”

马嘉祺等人又问了朱伯文许多的问题，比如那赵清、钱贵二人平日里秉性如何，是否有前科？这菜单在当日公布之前，除了他和将军之外，可还有其他人知晓？那天在厨房打下手的，可都是府内熟悉的人等等。朱伯文也不愧是云峰所器重的人，这大大小小的问题，无论有多细致，他都能回答得上来，这倒也解决了马嘉祺不少的麻烦。

“多谢朱伯解答。”

“王爷可是折煞老朽了。”

“我派人送您回去。”

“多谢王爷。”

待朱伯文走后，马嘉祺看向丁程鑫，“阿程，你觉得如何？”

“刚刚他们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撒谎。”丁程鑫知道马嘉祺是在问他什么。

“既然如此，索性现在也没有其他证据和线索，那我们明日便一起跑一趟城东吧。耀文你留下和真源把那些碎骨分分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