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人偶排骨（三）

“信上都写了什么？让冯军看见之后，立刻就交代了。还说什么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也没写什么，只是说这事不是大司命本意，也并非自己指使，这一切都是冯军自己一厢情愿。大司命对冯军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但大司命和自己还是对此深表歉意之类的。”马嘉祺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这弟子给自己和他师傅倒是摘得干净。”刘耀文对于这个大司命首席弟子的做法表示不耻。

“不对啊，马哥。这案子从开始，到我们把目光锁定到冯军身上，再到开堂审理此案，前后不过几日，你这书信怎么能一来一回于蜀都和西域之间？即便是浩翔那边的加急信，也做不到这个速度吧？”贺峻霖发现了其中的异样。

“还是贺儿细心。”

“马哥？”

“不错，这信的确不是来自西域。是我找人伪造的。”

“伪造的？！阿祺，你这举动未免鲁莽了些。”丁程鑫早猜到书信没有那么简单，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竟然是马嘉祺找人伪造的。“你可是知晓冯军心思有多细腻，这万一被他看穿，那可就功亏一篑了！而且，即便像现在这样成功了，那代笔之人你又是作何打算？”

“阿程，我知道我这次的确是兵行险招，但我也实在是想不到其他办法。我只是担心冯军一直跟我们耍滑头。”马嘉祺其实也很无奈，虽然冯军杀人的证据已经确凿无疑，可是他始终咬定自己是为了钱财，不肯交代真正原因。而马嘉祺在冯军各处住所都没有找到他和西域那边往来信件，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不过，阿程你放心。代笔之人乃是宫中老人。他是曾经见过大司命首席弟子的字的，也是晓得西域那边写字习惯，所以我才敢去找他。此人断不会泄露机密。”

丁程鑫听了马嘉祺这话，才算是松了口气，“那便是最好。只是，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这么冒险要好。”

“那是自然。”马嘉祺见丁程鑫缓了脸色，赶紧端起酒杯，把气氛热起来。“来来来，喝酒喝酒，这几日大家查案子可都是累坏了，今日我们畅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月凉如水，星烁若波。

烛影摇晃间，几剪残影映在地上。夜色如浓稠的墨砚一般，深沉得化也化不开。

“金风淡荡，渐秋光老、清宵永。小院新晴天气，轻烟乍敛，皓月当轩练净。”马嘉祺端着酒杯，看着里面摇晃的晶莹液体，轻声念叨着。

“马哥，虽说这自古逢秋悲寂寥，但是现在这么好的时候，你怎么念这么悲的诗呀。”宋亚轩有些喝多了，醉醺醺地靠拢过来。

马哥有些慈祥地看着自家弟弟，笑了起来。是了，不管是什么时候，这个弟弟总能关注到自己，哪怕已经有些醉了。想到这里，马嘉祺笑意愈发明显，一双葡萄一般亮晶晶的眼睛，在月光映照下额外好看。

“马哥，你的眼睛里，有星星诶，好漂亮。”宋亚轩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闪闪发光的星星。

“亚轩，你的眼里也有，而且你的眼里，是星辰大海，银河闪耀。”马嘉祺轻轻拢过昏昏欲睡的宋亚轩，让他靠在桌子上。又怕宋亚轩着凉，把自己的外衣给他小心披上。

“宋亚轩儿你不行啊！这就倒啦！”刘耀文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冲着宋亚轩的脑袋就是猛地一拍。

这可给宋亚轩吓了一跳，但是嘴上也没饶了刘耀文，“小狼崽子你说谁不行呢！看你轩哥今天不给你杀个片甲不留！”

马嘉祺本来看见刘耀文给宋亚轩吓醒了，刚准备一记眼刀飞过去，但是看着二人闹得开心，便也作罢。起身去找丁程鑫去了。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现在这生活挺好的。”丁程鑫一双狐狸眼，有些迷蒙地看着远方，也不知道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在和马嘉祺说话。

“我一直觉得很好。”马嘉祺明白，丁程鑫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

“我是说，咱们七个人，这样很好。”

“嗯，七个人，会一直是的。”

“嗯。”

二人再无话，都微笑着看着面前嬉戏打闹的五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