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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吃货小当家

公孙大奶奶意味深长地看着珍娘:“没错,正是他。”

  哇!哦!OMG!

  珍娘抬头,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这是跟谁说鬼故事呢?这编得也太过份了吧?!

  公孙大奶奶极认真地回视:“珍丫头,你可别不信!这事有的是在场证人,你想啊!城楼上下还有门洞里,那可不是一块清净地界!”

  珍娘若有所思,貌似微笑,眼睛里却毫无笑意。

  福平婶催着大奶奶:“我们夫人也没说不信啊,您赶紧的,我这儿听的心都悬起来了!”

  公孙大奶奶又喝一口香茶:“一旦大爷发现是失踪了五年的二房的五子杵在跟前,差点再次从马上摔下去,得亏身边人眼明手快,一把将大爷扶稳,然后慢慢搀下马来,走到那个人面前,再次确认,真的是顾仲腾。好家伙,这可真是出了大事了!大爷忙不迭领着人回去,先哭后笑,好一场闹!顾家上下又是人仰马翻,不过从这天晚上开始,据说又出了件奇事。先是城外,无风的天,却有风声回响,一夜不息。紧接着,城内也起呼应。不二日,城内外连成一片,啸声遍地,此起彼伏,绵延不绝。便有流言,说是鬼哭。”

  接下来的话更出乎意料。

  因此,城中地方绅士便预备集钱放焰口,办超度,当然,由顾家牵头,因人人都传,那鬼叫是顾仲腾引来的,不知他从哪里回来,也许地狱里走了把门的也说不定。

  于是顾家从灵隐、宁海等名寺请来高僧,焚香颂经;又请伶优扮成饿鬼,脸用圭粉涂得惨白,血盆大口吐出一蓬一蓬的火;还有扮成武生装束的,目的驱鬼,披盔戴甲,佩剑持枪,也画了脸,是红白二色,在集市上巡游。

  到了夜晚,凡河边桥头都有领灯的,只要人到,便可以领用,蜡纸做荷花底座,芯里点一支小烛,放在水上,任其顺流而下。

  一时间,成千上万盏河灯下了水,一时间,城里成了灯河似的,仿佛天上银河落下人间。岸上无数人追着河灯跑,那灯闪闪烁烁,挤挤挨挨,到了河岔交汇的地方,就要拥堵一时,然后又一并突破,几成汹涌之势。

  如此这般闹了三天,鬼啸息止,城内城外再无异响,终于安宁下来。

  于是又有人说,顾仲腾是开了鬼眼,又或是带走了鬼城的宝贝,才引得鬼域动怒,弄得满城人陪他一起谢罪。

  但说归说闹归闹,顾仲腾带来的好处,也很快昭显出来。

  听到这里,珍娘已经不会再惊奇了,在她看来,这位顾仲腾的传奇人生似乎就是一场刻意夸大的闹剧,然而,这套路她太熟悉不过了,要搁前世,这就是板上钉钉的炒作。

  此时的人们还不太了解这种方式,也正因此,他获得了旁人意想不到的好处。

  公孙大奶奶接下来的叙述也正印证了珍娘的揣测。

  这位顾五少去了五年,走的时候不过是个古怪些的小孩子,再回来可就成了让谁也摸不着头脑的怪少年,做出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来。

  比如从前他完全没显露过对家里的生意感兴趣,这次回来却如同变了个人,张口闭口都是生药材,且说得都是让家里人听不懂的话,正如前头所说,是从鬼蜮偷来了法术。

  为什么说是鬼蜮?又是何种法术?

  答案很简单:城中有些别人治不得的病,原本顾家也束手无策,可顾五少一出马,竟然手到病除!

  到这里,福平婶也有些听不下去了:“我说大奶奶,不管是您自己发挥还是听别人胡掰扯,这话是不是越说越过份了?别人治不治得咱且不提,这顾家既然世代为医,家中个个该都能出医,至不济,也不能让个只有十岁的孩子出面诊脉吧?公孙大奶奶,这话别人说得出,您不该这么没见识吧?您不也说了,这顾家跟您公孙家,那是镜子照内外似的,您家能让孙子辈出诊?!”

  公孙大奶奶面露满意之极的笑。

  “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没错,当时我刚听见,也有同样疑惑,甚至还把传话那人狠狠笑话了一场呢!可是人家是跟顾家有生意来往十几年的老客,亲眼见证,一点不假,我笑话人家,结果呢,反招了人家一通笑。”说完露出一口嘲讽的大白牙:“哪哪,就是现在这样的笑!”

  福平婶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好装看不见。

  珍娘靠在椅背上,一脸风轻云淡,从最初的不似为然,到中间听得兴起,再到现在镇定漠然,脑海中,其实她早已预料到结局。

  炒作为什么?当然为利益。

  不然这五年不是白出去了?无论是顾家主导还是顾仲腾或是他父亲自己的主意,送他出去,既然埋下那许多伏笔,自然该有震撼性的结局。

  “顾家的名气由此愈发如日中天,原本从不离开北城的老规矩,也于三年内烟消云散,五年内开了八间分铺,再五年,甚至开到咱家眼皮子底下了!当然这里头发生了什么,外人自然难以察觉,不过瞎子也看得出来,顾仲腾在其中起了不小的作用。”

  公孙大奶奶说到这里,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定定地看着珍娘,一脸期待,意思很明显:我没说错吧?顾家很有来头吧?怎么样该不该帮我?!

  珍娘悠然自如地起身,舒展下久坐的身体,眉弯如月,娴雅文秀地露出浅浅一笑,月白的裙裾亭亭泻于地面,裙上暗纹隐绣佛莲,微风拂动间气质出尘,而眼色祥和宁静,毫无震惊意外,自然也没有大奶奶期待中,被打动后的感触。

  “您只管放一百二十个心,就算顾家盘下隆平居打算跟您打擂台,公孙家也绝不是没有胜算。退一万步说,您真需要帮忙,也不会是我暖房里的香草。”

  她的语气肯定到不容质疑,因此公孙大奶奶先是一怔,继而却没有因为失望而生气,反而变得好奇。

  珍娘冲公孙大奶奶甜甜一笑,转身欲行。

  “喂喂,话没说完别走啊!你这闷葫芦打得,想憋死谁呢?”公孙大奶奶拉住珍娘不让走:“不要香草要什么?你这儿难不成还有别的好东西?哎妈你是不是弄出包治百病的仙草了?在哪儿?不在暖房?对了你墨村那块我还从来没去过呢,是不是藏那儿了?”

  见对方动着嘴还不够,竟还有些手脚上的拉扯,福平婶吓得赶紧上来挡:“哎哟大奶奶您这是动的哪门子手?我家夫人有身子了您不知道?不稳呢还您别这么动手成吗?”

  公孙大奶奶一惊,这才想起来缩手,不过她刚才也根本没挨着珍娘的衣服边,就在她接近的一刹那,珍娘就已经进入了一个坚实的保护圈。

  秋子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将珍娘拉到身侧,右臂环顾住她,稳稳置于自己的庇佑之下。

  “大奶奶,老爷在那边请您了,说城里还有事要走。”秋子固彬彬有礼。

  公孙大奶奶怔了一怔,还想说什么,但别看她外表粗狂豪爽,其实内心很知进退,不然哪能当得了家?因此一见秋子固表情便知该是告辞的时候了。

  这次没成功不要紧,下次借着珍娘话的由头,再接再厉就是了。

  “既然如此,我也该回去了,出来一上午,家里还不知怎么寻我呢。”

  珍娘要送:“大奶奶您是忙人,家里一刻也少不得的。我们也就不虚留了,下回得了空,再来喝茶。”

  公孙大奶奶拦住:“您歇着,”眼角斜着秋子固:“珍丫头,你再向前一步有人可要心疼了,我估摸着,这几个月你恐怕都出不得门,没准连门槛也摸不着。”

  大家一起笑了,秋子固也笑,还笑得很可爱。

  这边福平婶送走大奶奶,秋子固便要珍娘回房:“出来不短了,故事也听完了,这里灶间油烟重,丫头,你还是回房的好。”

  珍娘挽起他胳膊,不答反问:“叔叔,你什么来了?听到多少?”

  秋子固撇了下嘴:“不多不少,正正好。”

  珍娘大笑,捏他下巴:“在我面前还演戏?正正好是多少?”

  秋子固小心翼翼将她扶出门,心里想着,从来没觉得家里的门槛这么高过,随后站定喘口气:“总之这位姓顾的就是位奇人,从生下来到长大,所行所想都不与常人一致,公孙家没听过见过这号人物,猛见对方要来跟自家抢生意,慌了。”

  珍娘更笑了:“没听过见过?那你当咱们是什么?”

  秋子固偏头一想:“也是,咱们也不是平常人,丫头,这回你说得有理了。”

  珍娘嗔他:“我哪回没理?公孙大奶奶跟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有咱们打底,还怕什么奇人异事?要我说,那姓顾的固然有些装腔作势,不过公孙大奶奶举羊头卖狗肉的用意也很明显,她就是不弄到些香草不死心的。”

  秋子固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姓顾的装腔作势?你真这样想?”

  珍娘哧了一声:“讲真秋叔叔,这套路我真是听到烂熟。也别问哪儿听来的,总之,真是神仙倒好了,我也见识一回,怕就怕,搬起石头最后还得砸自己的脚。”

  秋子固点头击掌,表示由衷佩服,自己的娘子确实天下第一,没得说。

  珍娘还不想回房,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去过暖房呢,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可她心里明白,这会的秋子固恐怕不会跟平日一样放任自己。

  “我刚才一出来你就跟着溜,”果然秋子固看穿她的心思,轻轻在她眉心点了一点:“就这么不乖?现在我陪你回去,我也不出去了,守着你,这样行了吧?”

  “我身子好好的,一点不难受也没异样,秋叔叔你让我去暖房张一眼吧,要不然就算回去,我也不安心。”

  珍娘向上睁大眼睛,带着哀求的眼神看向秋子固。

  秋子固无可奈何,看着面前的人儿,秋水一般的眸子因为绒薄的眼皮上抬,显得圆而且大,眼头有点带着弧度,微微发尖,眼珠子则有些浅浅的琥珀色,就像某种皮毛华丽的骄傲野生动物的眼瞳,半时多半是倔强和不以为然,此刻,却多了三分撒娇和期盼的憨态,因为在提要求,自己也没把握能不能得到允许。

  这样的眼神,秋子固是不许也不行了,一直以为,对她的请求,他总是舍不得说,不。

  “行,那就去。”

  珍娘乐得差点要一跃而起,在秋子固随即由温柔转严厉的眼神示意下才想起来,哦,现在自己不是自由身了,得稳重些,或者说,老实点。

  秋子固的话还说完:“我陪你去,只准半个时辰。”

  珍娘几乎本能地要反对。

  什么才半个时辰那够什么的我还有几个新品种得研究,昨天还有新钎下的一批迷迭香得看看能不能活,还得看看积肥堆,对了还有生菜,这玩意最容易长虫……

  然而,在秋子固面前,这些都不能成其为理由。

  “现在你最大的任务是保护好它。”秋子固将手轻轻贴去珍娘的腹部:“别的东西,都可以等一等。”

  珍娘朝天翻个白眼。

  公孙老爷您为什么刚才不说个稳字!早知如此,就算用十筐香草我也得跟您换个没问题的保证!

  当然这是玩笑,可也绝对显示出珍娘此刻绝望可怜的心情。

  这才半天就受不了了,接下来九个多月可怎么熬?不得生生憋死本姑娘?!

  秋子固跟扶家传御赐白玉瓷瓶似的,小心翼翼扶着珍娘:“不是去暖房么?走呗!对了,从现在开始算时间啊!”

  珍娘向后一软,差点没晕过去。

  “秋叔叔,我严重警告你不许这样对我!”

  虎儿鹂儿在窗外笑得打跌,却不敢出声。

  秋家庄唱保胎戏时,公孙大奶奶正坐在马车上打瞌睡,早上起得太早,刚才在珍娘那儿又吃得太饱,说书也够消耗体力,此时正是修身养习的好时机。

  回程时路过个小镇,正赶上人家庙会,热闹得很,马车走走停停,更引得大奶奶睡思浓厚,眼睛似睁非睁,只觉得两边有无数匾额从头上过去,又有无数青石板从脚下过去,无数的人声、嬉戏、飞檐、檐上的铜铃,还听见了鸽子成群地从头顶飞过,日光则像金针一样洒下。

  等到她睡饱了醒来,刚才的市世风情全退到身后,眼前却还有千万道光线交互纵横,一时上竟然什么都看不见,只嗅得一股香烛的烟蜡气。

  咦,这是到哪儿了?老爷呢?

  哦记得自己离开秋家庄时叫福平婶耽搁了一会,因要装那些自己要的吃食,新鲜的小黄瓜啦豆苗啦,还有些他们自己发的蘑菇,回去炖汤一流。

  老爷等不得先走了,自己因此落了后。这也没什么,来的时候,不也自己打头阵先到的?

  不过外头怎么这么静?!

  “人呢?”公孙大奶奶一时间神思模糊,拍着窗台叫外头车夫:“我怎么不记得来时也走这条路的?”

  这香烛气,难道进了寺庙?

  外头无人回应,半开的窗棂吹进冬日寒风,悠悠在车内迤逦,莫名炸出公孙大奶奶脖颈后的汗毛来。

  见鬼了真是!老娘不过自家马车上睡了一觉,难道就撞了邪神?

  说起来这倒是不怕,最让大奶奶担心的是,被土匪盯上,自己成了肉票。

  年前城外有好一阵子不安宁,城中绸缎庄大户杨家,四房奶奶带着三岁孩儿出城烧香,结果玩得高兴回来得略晚点,其实也不算太晚,离关城门还有一个多时辰呢,不过冬天日头短,看着已是暮色四起了。

  结果怎么着?两辆大车三十几个下人长随跟着,孩儿还是叫人抢走了,最后花了好大一笔银子才赎回来,弄得杨四奶奶几乎没得了失心疯。

  这事当时传得沸沸扬扬,自此再也没有大宅女眷敢晚回城,甚至连出城也能免就免了。

  想起来,公孙大奶奶便觉得心惊肉跳,不过现在是年间,是贼是匪也得过年吧?横不能还没到十五就开张吗?这也不合规矩嘛!

  再说,看看外头,透过轿厢的阳光还很明艳,算算时间,应该还没到皇后,这青天白日的,总不见得就来抢人吧?

  公孙大奶奶一向是个胆壮的,又是家中掌权者,经过的人和事,化成灰也积下不薄的一层了,而其中,遇事不惊又是当家人尤其是生意人,最基本的素养。

  叫了三声不见外头有人应,公孙大奶奶索性捞起车帘:“都死了不成?!我让你们停下来了吗?怎么就不走了?不知道家里急等着我回去料理吗?我公孙大奶奶是有那样闲情逸致在这乡郊野村看风景的人吗?”

  高声洪亮,明显是让外头人,不管是谁,都听见的意思。

  用意也同样清晰:一来告诉外头,我是谁,二来也明示有屁快放。

  公孙大奶奶不是怂人,公孙家更不是软柿子,开门迎八方客,什么人都打交道的,绑匪什么的,听起来确实吓人,但讲道理真要碰上了,大奶奶也不会就此屁滚尿流地只会哭哭啼啼。

  是祸躲不过,要钱好商量,说不定不打不相识,还能多交个朋友呢!

  公孙大奶奶多年以来就是靠这个信条行走江湖,到目前来看,成果非凡。

  自以为,也能解决目前困局。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外头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她刻意提高的音量犹如泥牛入海,在出口的瞬间便被扑面而来的凌冽北风吹得无影无踪。

  真他娘的!

  公孙大奶奶的火闹起来了,正好睡饱了也歇够了,干脆出去看看什么情况,讲真你大奶奶也不是吃素的!

  扶着车框下来,公孙大奶奶还没等站稳便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鬼地方?!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条山间常见的羊肠小道,紧贴岩壁,近似阶梯,从它崎岖不平的形状看来,或许这是岩石破裂和雨水冲刷所自然构成的奇观。不过常年只在深宅大院里的公孙大奶奶,恐怕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情景。

  在石壁之上,几乎与树顶平行的地方有一块空地,上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株杂草生长在其上。还有一株老树的残干留在该处,只剩下两根弯曲的树枝,看起来像极了一位在晨光中伸懒腰的老人。

  就在那老树残干之上,斜斜躺着位墨色衣衫的清瘦少年,深色的衣襟垂落,绣着金线暗纹,纹彩在暗处看不清图样,但随着他身子缓缓起伏,不断闪烁着粼粼的金光,好像阳光中的一条暗色锦鲤。

  公孙大奶奶暗抽一口凉气。

  什么人?!

  少年明明听见了动静,没向她这边看,依旧斜躺在细而脆的树梢末端,看得出他身材高颀,却令人感觉轻得像一团雾,姿态闲淡,有种举重若轻的优雅。

  难道自己已经死了?上了天所以看见神仙童子了?!既然如此,那自己是上了南天门不是进了阎王殿?

  公孙大奶奶定了定神,想将视线从对方身上移开,却怎么也动不得,心里暗叫不好,难道真是中邪?

  清瘦少年懒懒转过头来,两汪眼眸似是含着一层冰凉烟雾,淼淼落在公孙大奶奶身上。

  “公孙大奶奶,您这一觉睡得够沉的。”

  公孙大奶奶情不自禁打个寒战。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

  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脸上肌肉好像僵硬了,在看见那少年的一刹那。

  少年笑了,陡然从树梢上腾起,随即一个飘身,一团软云般的下了树,公孙大奶奶眼都花了,也不知他怎么动作,突然便到了自己眼前

  雪后暮色涩寒,少年长衣飞散在夜风中,带着点不经意的笑,姿态甚至有点懒散,宽衣大袖飞卷如云,隐约散出清苦之气。

  公孙大奶奶觉得这气息熟悉得无可质疑,但介于目前脑壳昏沉沉的状态,实在想不起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味道。

  “刚才在镇上,您实在睡得太沉了,以您这么精明的心智,就没觉出哪里不对?”少年微微侧首看她,微笑幽兰般浅浅绽在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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