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银子的味道

之后每晚，沐宛心都会吩咐春香乔庄去销雅馆，直接找馆主，就说是：宛姑娘所托，有东西交予馆主。

　　沐宛心的画册，在黑市倍受欢迎，竟是辗转到了，孙尚书的小妾芸娘手里。

　　芸娘年轻貌美，一直颇受宠爱。这晚，芸娘搂着孙尚书的脖子，道：“老爷，妾身今日得了个画册，我们便仿着画中之人可好？”

　　言尽，拿出那画册，指了指。孙尚书看着那画册中的男子，这，这不是四王爷吗？当下便道：“芸娘，你从哪儿来的这种册子？”

　　芸娘娇柔的声音从唇齿溢出：“老爷今日若是仿的好，芸娘便告诉你。”

　　“小妖精，”孙尚书在芸娘的腰上轻掐了一把，赶紧抱她往床榻走去……

　　孙尚书搂着芸娘，道：“为夫迟早会死在你的床上，如今你可是满意了？可以告诉为夫了？”

　　芸娘笑道：“这不过是妾身托人去黑市买的。”

　　“你买这种东西做什么？”孙尚书质问出声。

　　芸娘道：“妾身不过是怕老爷觉得乏味，故而买来，偷偷研习罢了，除你我二人，并无他人知晓，老爷可是在怪芸娘？”

　　“为夫，又怎么舍得怪你呢？”孙尚书亲了亲芸娘的脸：“要不要为夫再仿一次”……

　　芸娘笑了笑，勾住了孙尚书的脖子。道：“那老爷同芸娘仿下一篇，如何？”

　　芸娘想：老爷以往可不会如此，想来这画册还是有用的。于是，这画册在各府的小妾中，传扬开来……

　　这个朝代，亦是妻瞧不起妾；故而，各个官府的妾侍，便是自行组成了一个圈子。

　　沐宛心的黑市买卖，被推入了高峰。偏院内，沐宛心更是精心于自己的创作之中，她已经嗅到大把银子的味道了。

　　沐宛心难得笑开了眉眼，连春香也从心里为宛心高兴。

　　转眼到了中秋佳节，原本应该是沐宛心这个王妃，和叶千云一起入宫赴宴的。

　　但是，沐宛心极有眼色，提前让人通知王爷，说是自己身子不舒服，无法入宫赴宴。虽然这么说，其实主要原因，今晚是沐宛心收账的日子，而且王爷也并不想带她。如此一说，既给了自己体面，也顺了王爷的心意。

　　果然，当日下午，王爷和侧妃俞安然一道入宫去了。

　　今年的中秋佳宴，倒是格外热闹。连同四品以上官员，都得以邀请，可携夫人进宫同乐！

　　有的却是带了夫人前往，也有的是带了美妾前去。就像孙尚书，便是带着芸娘入宫，芸娘貌美，带出去更有面子。且他的正房夫人，也素来不喜热闹。

　　两两一座，或夫妻，或兄弟，丞相和夫人同座，沐夫人往四王爷的方向看去，开口问道：“四王爷，宛心何故没来赴宴？”叶千云尚未开口，俞安然便抢先答话，道：“王妃身子不适，故而，未能前来？”

　　沐夫人冷哼一声，道：“四王爷的侧妃，有些不懂规矩，老身与王爷叙话，何时轮到一个侧妃插嘴了？”

　　叶千云道：“安然心直口快了些，沐夫人海涵。”

　　而孙尚书和芸娘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芸娘低语道：“老爷，你看那四王爷和侧妃，可是像那画册中的人？”

　　不止是这一侧，而是所有带着美妾的大人，都在耳语着，甚至有人说：“这怪不得王爷带着侧妃前来，想来还是侧妃受宠。”

　　上座的皇上，看着大家神色不对，且低声耳语，心下好奇，便出口问道：“各位大人在私语什么？可否让朕一听啊？”

　　霎时，所有人都噤声。

　　皇上笑了笑，道：“哦，看来是朕听不得了？”

　　孙尚书拱手一礼，道：“区区小事，恐污圣听。”

　　“是什么小事，引得各位大人如此神色啊！”沐云霆道。

　　坐在沐云霆身侧的，是刘大人和他的爱妾玉娘。玉娘轻笑一声，道：“不过是私语着，王爷和画册上的人，有九成相像呢？”

　　话音刚落，刘大人的耳光便打了下来。出声斥责道：“贱妇，谁许你多话的。”他这一打，有一方粉色缎面的册子，从玉娘身上掉落。

　　玉娘还未来得及哭，便听到沐夫人轻声提醒：“什么画册？惹的刘大人发了这么大的火气，皇上还在上座呢。”

　　刘大人赶紧带着玉娘跪了下去。道：“臣管束无方，让贱妾失了体统，求皇上责罚。”

　　皇上看着众臣，道：“本是无伤大雅的话，倒是刘大人过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