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胥宁被段誉鸿带回居所后,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段誉鸿背对着弟弟站在窗前,月光勾勒出他紧绷的肩线。
"哥..."段胥宁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你知道那结界是什么地方吗?"段誉鸿突然转身,眼中闪烁着段胥宁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那是剑冢外围的禁制,连我都不能随意靠近。"
段胥宁一怔,随即不服气地撇嘴:"可我就是随便走走,谁知道那里..."
"问题就在这里!"段誉鸿猛地拍案,檀木桌上的茶具震得叮当作响,"普通修士根本看不见那个花园,更别说走进去!"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在段胥宁头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记忆中的花园明明那么真实——粉白的海棠树下,青石小径蜿蜒通向一座琉璃亭,他甚至能闻到风中飘来的药草香。
"我...我真的看见了..."段胥宁声音发颤,"而且走进去的时候,没有任何阻碍..."
段誉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快步上前抓住弟弟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段胥宁吃痛皱眉。
"从现在开始,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段誉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明天我就去找宗主申请闭关,你必须跟我一起。"
"凭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段胥宁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被兄长铁钳般的手牢牢制住。
"就凭我是你哥!"段誉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就凭...父亲临终前把你托付给我。"
提到亡父,段胥宁停止了挣扎。他垂下头,额前碎发遮住了泛红的眼眶。屋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与此同时,铸剑峰另一侧的客院里,逸正倚在窗边把玩着一枚青铜罗盘。罗盘指针无风自动,始终指向峰顶某个方位。
"果然有问题。"逸眯起眼睛,指尖轻轻摩挲着罗盘边缘刻着的古老符文。这些符文与他在段胥宁衣袖上偶然瞥见的纹样如出一辙。
季然端着茶推门而入,看见逸手中的物件不由挑眉:"你又在偷偷研究什么?"
"你那位段家小朋友,恐怕不简单。"逸转身,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能看见并进入斯伏结界的人,要么修为通天,要么..."
"要么什么?"
"要么身负特殊血脉。"逸将罗盘抛给季然,"这是我从藏书阁'借'来的寻脉仪,它对你那位小朋友反应异常强烈。"
季然接住罗盘,只见指针疯狂旋转,最后直指铸剑峰顶方向。他皱眉:"小宁只是性格活泼些,能有什么特殊?"
逸轻笑一声,突然凑近季然耳边:"要不要打个赌?我猜不出三日,御霄宗那些老家伙就会找上门来。"
季然耳根一热,正要反驳,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两人同时变色——这是宗门紧急召集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