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梅跑进厅中:"三娘之前受了风寒,今日怕是淋了雨。陈大娘,麻烦您烧些热水去。"
陈大娘忙点头:"哎哎,就去,就去。"
贺小梅进屋拿了药箱,急忙跑向燕三娘的屋子。
离歌笑将燕三娘放在榻上,被褥很快被濡湿,肩上一小片温热的感觉在燕三娘离开他怀中后更加明显。
扶起她仔细察看,颈后一片已被洇成深色的衣服刺痛了他的眼睛。
"歌哥。"贺小梅推门大步走了进来,看着枕在离歌笑肩臂上的燕三娘轻声道,"你别太着急了。"伸手仔细把脉。
离歌笑侧身坐上床沿,将燕三娘搂进怀里:"她受伤了。"
贺小梅眉心渐渐蹙起:"是济慈堂。三娘中了那银针。但因那银针本就毒性不强且未刺中要穴所以昨日才未昏厥。她伤在哪儿了?"
离歌笑扶起燕三娘,抚开沾湿在她脸颊上的青丝,道:"颈边。"
贺小梅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又道:"解毒的药我和江先生已配好,只是伤口需要包扎,那针毒性不强伤口却极难愈合,此后还需每天换药,歌哥,你……"
"我来。"离歌笑定了定神,"她淋了雨,需要换身衣裳。"
贺小梅将纱布和止血药递给离歌笑:"昨日那位大娘正好在,我去请她帮忙。"
"好。"
贺小梅退出屋子,急忙朝厨房赶去。
离歌笑有些迟疑地搭上她的衣领,敛了敛眉后轻轻解开她紧贴身体的冰凉衣衫。
拨开衣领,白皙脖颈上赫然一片乌黑。轻垂的眼睫微微颤动,拿过一边的药瓶倒了些药粉到她渗血的伤口上,轻轻抹匀。
包扎好伤处后他掩好她的衣领,深深望着眼眸紧闭的燕三娘。
片刻后贺小梅提着热水和木盆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已拿了衣服的老妇:"陈大娘拜托你了,小心别碰到已上了药的伤口。"
"哎。"陈大娘放下衣裳,往盆里倒了些水,"你们先出去吧。"
离歌笑沉默地抱了抱拳,转身出了屋子。
贺小梅跟了出去,合上了屋门。
"吱呀—"
门终于打开,陈大娘走了出来。离歌笑握了握拳,紧抿着唇轻声进了屋子。
贺小梅仔细地把门带上:"麻烦您了。"
"不麻烦。"陈大娘连忙摆手,"昨日若不是燕姑娘我还不知该怎么办呢。"
"燕姑娘性子和寻常女子不同,受了伤也不愿说出,只一个人咬牙扛着。"忽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点跟歌哥倒无二样。"
陈大娘缓缓跟上离开门前的贺小梅,问道:"燕姑娘可有大碍?刚刚进去的……是她什么人?"
贺小梅笑得愈发暧昧,道:"您可放心,三娘只消多多休息。进屋的是离歌笑,有他照顾三娘是最好不过的了。"
"如此,我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瞧燕姑娘。"
"您慢走。"贺小梅递过伞,待陈大娘的身影晕开在了大雨中才转离檐下。
"歌哥。"贺小梅将搭在手臂上的干衣放在了桌上,端了碗姜汤给离歌笑,"你也淋了雨,喝些暖暖身子吧。还有衣服,也要换下来。"
离歌笑闷闷地接过,仰头一饮而尽。起身换上灰色长衫,拿了条干毛巾裹着被子扶起燕三娘,轻轻擦拭她的长发:"那些村民怎么样了?"
贺小梅从药瓶中倒出几粒,连着水递给离歌笑,神色恢复严肃:"醒来还需几日,就怕这期间还有人去闹事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