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

江城晔端坐在厅内，见离歌笑贺小梅二人步入大厅忙起身:"离先生。贺先生。"

离歌笑垂眸抱了抱拳:"冒昧打扰大人了。"

贺小梅瞥了眼离歌笑，见他面色淡然这才放下心来也作了个揖。

江城晔抬了抬手:"二位请坐。"在红木椅子上坐定后又开了口，"听闻离先生负伤，伤势可好些了?"

离歌笑点点头:"离某已休息了两日，确是好多了。今日前来实是还有要事相问。"

江城晔目光轻轻扫过面前的茶杯:"离先生请讲。"

离歌笑眨了眨眼:"离某想知道，秦家的具体情况。"

江城晔眼角余光瞥过离歌笑，嘴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而后缓缓说道:"秦家老爷秦海近些年靠贩盐发了家，山西地处偏僻，也不曾听闻秦家做了其他什么生意。响马之患未起时秦家来往运送货物较现在频繁得多，加之现在秦老爷抱恙，秦家的生意自然就耽搁下来了。"

离歌笑只是静静听着，额前细碎的头发掩住了他眸中一闪而过的光芒:"既以盐引为生财之路自要将收购的盐尽快卖出，而秦家又不曾有其他货物往来，那往返山西和外地之间的商路究竟是运什么的?"

江城晔抿了口茶，玄色衣袖下的手不着痕迹地握起:"这……江某未曾想过，怕是生意上不可说的事吧。"

离歌笑微垂眼睫，冷下目光:"那是离某多虑了。"

贺小梅看着离歌笑有些出神的面容，心中暗忖他定是有了主意。

江城晔放下茶杯，浅浅笑着:"离先生身上有伤，客栈不安全。可愿屈就江某寒舍?"

离歌笑顿了片刻，也弯起眉眼拱手道:"大人盛情，离某岂能不从?"

秦海合衣半卧在床榻上，手中执了本书正闭目歇息，寝室外忽然传来敲门声:"老爷，一枝梅燕三娘和柴胡来了府上，您可要亲自接见?"

秦海睁开眼，抚了抚花白的胡须，半晌才应道:"既然一枝梅上门拜访我秦海，哪有不见之理?先请二位去大厅休息，我即刻就来。"门外侍从道:"是。"随即转身离开了门口。

秦海又合上了眼，食指拨转着手上的翠玉扳指，许久才从床榻上坐起，理了理有些褶皱的衣角，推门走出了寝室。

柴胡端起茶杯又放回了漆桌上，不耐烦地打量着秦府大厅里的摆设，对燕三娘说道:"你说这秦老爷要是病重就休息吧，把我们晾在这儿干等是做什么!"

燕三娘瞥了眼柴胡，微微摇头:"我说大块头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这急躁的性子。"

柴胡一瞪眼，站了起来:"我就是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燕三娘刚想回话，却见一身着缎面绛紫长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步入了厅内，忙起身抱拳:"想必这位就是秦老爷吧。在下一枝梅燕三娘。"

秦海淡淡一笑:"久闻一枝梅大名，在下秦海。"

柴胡闻言也忙抱拳道:"见过秦老爷，一枝梅柴胡。"

秦海作揖回礼，仍是浅笑着:"二位坐。"

柴胡刚在木椅上坐定就朗声说道:"秦老爷，我柴胡说话不喜欢兜圈子，要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包涵!"

秦海摆摆手:"此话差矣。老夫也是个直性子，又怎会见怪柴先生直言不讳呢?"

语毕，和柴胡相视爽朗一笑。燕三娘拢了拢眼睫，开口说道:"一枝梅今日前来是想了解有关响马的情况，不知秦老爷可还方便?"

秦海收起笑容，点了点头:"当然。秦某前些年取得了贩盐资格，确是赚了些银子。本想用这笔钱再借上一些扩大生意，不想响马…唉…好在响马不曾害过人命，否则老夫真要愧疚余生。"

燕三娘眨了眨眼:"秦老爷还举了债?是城中人家么?"

秦海颔首，面露歉疚之色:"是啊，城中有些余银的人家都借了款，原本打算盈利后按分数分红，如今货物被劫，就连本金周转都困难了。"

燕三娘略为沉吟，而后又抬起头:"不知秦老爷可否让一枝梅看看被劫的商车?"

秦海捏住衣袂的手一滞，随后起身:"当然，二位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