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一枝梅四人策马来到山西城下,大开的朱红城门内是一片萧条荒败的景象:店铺房屋的门紧紧关着,路边摊位的货物散落一地,城内死寂一片,听不见半点声响。
燕三娘侧目看向离歌笑,神色凝重:"歌先生,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离歌笑抿了抿唇,眸中光芒一沉,利落地翻身下马朝城内街道走去,在一处摊子前停下脚步,顿了片刻道:"没有。"
三人跳下马快步走到离歌笑身边,环顾四周。柴胡上前一步,不解地问道:"老离啊,这一个人影都没有难道不是被响马吓得么?"
离歌笑静静地立在三人中间,望着远处缓缓开口:"是被吓到了。"
贺小梅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说:"我说歌哥,你说话就不能不绕弯么?"
燕三娘瞥了一眼离歌笑,双手抱在胸前:"不绕弯还是他么?"
离歌笑耸耸肩:"我是认真的。只不过他们是把我们当成来打头阵的响马了而已。"
柴胡一瞪眼:"啥?把我们当成响马了?我们哪里像响马?"
离歌笑挑眉看着柴胡:"我也觉得不像。可是你看这些摊子和东西倒地的方向,都是散向街道的。也就是说这些东西只可能是他们在慌乱奔逃时自己碰倒的,而不是有人从街上骑马撞倒或推倒的。"
柴胡闻言扭头仔细察看着,然后拍拍离歌笑的肩膀:"老离你这是啥脑袋啊!俺柴胡咋就没看出来呢?"
贺小梅一笑:"那歌哥,接下来我们去哪?"
离歌笑走回去牵过马匹,对着三人说道:"我们先去县衙看看。"
燕三娘柴胡贺小梅点头应道:"好。"
县衙大门紧闭。描金的杉木匾额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贺小梅收起一直执在手中的折扇,朝四周望了望:"街上没人就罢了,怎么连府衙也无人当差。这响马真就厉害到如此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步么?"
燕三娘松开缰绳,眨了眨眼:"不过是一些啸聚山林的马贼而已。官府无能只得纵容,自然是躲闪不及的。"
柴胡大步上前:"我说你们唧唧歪歪什么,直接进去不就得了?"
说着撩起袖子就想砸门。一直未发话的离歌笑开口轻喝道:"老胡,不得鲁莽!"紧锁的剑眉又深蹙了几分。
柴胡缩回手,回头看着离歌笑问道:"老离啊,那我们就在这儿站着?"离歌笑沉吟片刻,转头对着三人道:"跟我来。"
三人跟在离歌笑身后,拐入县衙旁边的一条小巷中。离歌笑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燕三娘盯着他沉默的背影慢慢地挪动着脚步。
贺小梅拉过柴胡,看了眼离歌笑小声说道:"胡哥,你不觉得歌哥和三娘很奇怪么?"
柴胡瞥了瞥燕三娘:"他们俩有什么奇怪的?"
贺小梅瞪大了眼:"还不奇怪?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说话。还有,歌哥为什么会让我们跟着他?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似的。"
"因为我以前来过这儿。"离歌笑浅浅一笑,回头对着贺小梅和柴胡解释道。
"歌哥果真来过山西。"贺小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离歌笑在一临街而开的偏门旁停下,对着三人说道:"见过县令后我会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们。我说过,一枝梅要同心。"燕三娘闻言抬起垂下的头,看向离歌笑坚定的眸子。
良久,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