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十、

聂明玦在院子里耍着刀，聂言之握着一柄木刀跟着他爹一招一式的练着。温宁抱着从魏无羡哪里得来的棋谱细细的研究，对门的厨房还能依稀的看见温情忙前忙后的身影。

刚一踏进魏无羡家，蓝忘机就被一幕惊得楞在原地，虽然脸上却没有一点波澜，内心却震惊得不得了。这些人除了那小孩，可都是已死之人啊。不过想到死而复活的魏无羡，便也没什么可惊奇的了。

大家见进来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吃惊看着蓝忘机。

客厅里，大家坐得笔直，蓝思追看着长辈们都一脸严肃，视线早就在几人之间转来转去。扯了扯魏无羡的袖子道：“阿爹，这几位长辈，思追该怎么称呼？”

魏无羡看了他一眼，一一介绍道：“这位长相甜美的女子是我的姐姐，你可叫她姑姑；长得最高五大三粗的男子是我姐夫，你可叫他姑父；还有年纪与我相仿的是我弟弟，你可叫他小叔叔；年纪最小的是我外甥，你可叫他表弟。”

蓝思追循着魏无羡介绍的一个个行礼问好。这时魏无羡拉着蓝思追到温情面前，一脸木然道：“阿姐，他说是我儿子。叫……”说着魏无羡又转过头板着脸问蓝思追道：“你叫什么来着？”

然而就在此时，温情忍不住上前一巴掌呼上他的后脑，训道：“阿婴，我说了多少次，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人家说是你儿子就是你儿子了？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魏无羡却道：“我也是不知的，但我瞧着他们甚是亲切，面熟。所以我便想带他们回来了。”

温宁看了眼蓝思追也甚觉眼熟，便面色古怪的多探究了几眼。

这时蓝思追委委屈屈道：“我就是阿爹的儿子。”缓了缓又觉自己这样很是无礼，便起身向温情她们拱了拱手，示礼道：“各位长辈，小子蓝愿字思追。以前的名字因为生病忘记了。”

温情和温宁听到蓝愿二字，久远的记忆被唤醒。

温情忽然想起之前族人说过阿苑被姑苏蓝氏的二公子带走了，嘴唇微颤，道：“不知小公子的名字是那个字？”

不等蓝思追回答，蓝忘机道：“温苑的苑。”

瞬间温宁红着眼眶喃喃道：“是阿苑…”

温情也红着眼点着头，声音颤抖道：“是阿苑，是阿苑，阿苑回来了。”说着就向蓝忘机福了福身，感谢他在那个严峻的时候还把阿苑教养的这么大。

这时魏无羡面无表情道：“阿姐，你们也认识他。我没失忆前是否有辜负过别人？否则为什么我儿子不在我身边？”

话音刚落，温情一顿，道：“不是……”温情一下子不知怎么解释，回过头看见蓝思追像小时候一样依偎在魏无羡的身边更是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婉转的道：“你没有辜负过任何人。”

这时雅正地坐在一旁的蓝忘机缓缓道：“辜负过的。”

众人一惊，个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蓝忘机。

魏无羡神色漠然道：“不知是何人？还望蓝公子告知。”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目光不明地挖坑道：“告知你，你能负责吗？”

魏无羡面无表情地颔首道：“能。”

“很好，这可是你说的。”蓝忘机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小酌了一口，缓缓道：“十五岁，你来云深不知处求学，亲自为我画了一副小像，又送我一对一黑一白的兔子；十六岁岐山温氏举行射艺大会你扯了我的抹额；十七岁暮溪山玄武洞你又扯了我的抹额，还躺我腿上睡觉。十九岁兰陵金氏百凤山围猎你送了我芍药花。”缓了缓在众人呆若木鸡时言语清晰又道：“百凤山那日，我们有了肌肤之亲。”

话音一落，室内鸦雀无声，半晌，“哐当”一声聂明玦手中的刀应声而落，一脸怪异的看了眼蓝忘机和魏无羡道：“你们…你们…当年不是有人传说你们水火不容的吗？”

这时蓝思追神情恍惚地坐跌在地，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喃喃道：“扯抹额了。肌肤…肌肤之亲？十九岁？今年三十五岁，我十六岁，含光君是…是我娘？”

温情回过神儿来，听蓝思追越说越离谱，大声阻止道：“他不是你娘。别瞎说。”转过头就看着魏无羡一点都不怀疑蓝忘机所说的话，一脸一言难尽地又道：“原来你们这么早就好上了，怪不得当年在乱葬岗你经常提起蓝忘机。”

魏无羡板着脸从容不迫地道：“我不记得了。”

温宁弱弱道：“那公子…呃哥哥…现在该怎么办？”

温情气急败坏地大声道：“负责。能怎么办，毁了人家的清白，人家又把阿苑养这么大，心意自是不用说，除了负责还能怎么办？”对于这话于后来温情十分后悔，她一直以为自家弟弟是欺负人的那个，却没有想到看着雅正端方冰清玉洁的含光君才是那个大尾巴狼。

魏无羡没有说话，反倒是聂明玦歪头思索了片刻道：“都是男子怎么负责？再说了蓝氏能同意吗？”

温情一顿，皱眉道：“你们怎么说？”

蓝忘机定定的看向魏无羡此刻他眼中的方寸世界，仿佛只容纳得下他个人。道：“家规有言，抹额乃重要之物，非命定之人不可取。魏婴扯了我的抹额，他就是我命定之人。”言外之意，扯了我的抹额就是我的人了，谁也阻止不了。

魏无羡此时脸上冰冷无波地点头道“我会负责。”

若非知道魏无羡情感缺失，定会觉得魏无羡是在嫌弃蓝忘机呢，温情抬头看了看屋外渐渐变暗的天空，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此事稍后再议，时辰不早了，吃饭吧。”

于是大家其乐融融的开始用餐。这时门外果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温情刚要起身去开门。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外头的人似乎等得有点不耐烦，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拿着筷子有说有笑的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外：“……”

聂怀桑站在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