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又走了一段时日,行至正午,天空已经阴云密布,黑压压的将光线都遮了个严严实实,看起来像已经入夜了一样。
“师父,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歇脚吧。”我拉着师父的僧袍说道。
师父便领着我敲开了一间小院子的门,里面养着些家畜,还有一条黑黢黢的大狗警惕地盯着我们。
来开门的是一个和蔼的老婆婆,听了我们的请求热情地邀我们进屋里歇息一夜再出发。
“这个季节就是这样,”老人家给我们倒了热茶,笑眯眯地端过来,我赶紧过去接住。“今晚是肯定要下雨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来,两位师父还是在这里暂住一宿吧。”
“多谢婆婆!”我看了眼干净整洁的屋子,好像没有其他人生活的痕迹,“婆婆,家里就你一人吗?”
“是啊,年轻人都去城里了,我在这里守着祖屋,也种点庄稼。”婆婆说起来便要跟我们聊聊她外出工作的晚辈们,眼里全是宠溺的骄傲。
“不止我们一家,村里好多人家里都这样,年轻人们嘛,总要去拼一拼的,我们不给他们拖后腿就行了。”婆婆说着,便要去给我们做饭,我和师父要去帮她被她笑着拒绝了,“来即是客,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我们不肯,推辞半天婆婆还是同意让我们帮忙劈柴和喂那条大黑狗。
我和大黑狗对视半天,它还是不肯让我摸摸它的头,明明吃得那么欢,可恶!
很快入了夜,大雨不要钱地下,豆大的雨滴咚咚咚地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好在屋顶应该经常有人维修,这样大的雨瓦片也没坏,屋里也没有漏雨,就在我睡得像头猪一样香的时候,院子的门被人推开了,师父警觉地坐了起来,然后便听见婆婆开门的声音。
我揉着眼睛爬起来,师父没有点灯,我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凑到窗前挨着师父往外瞧,漫天雨水中有一个人佝偻着淋着雨走进来,婆婆连忙给他递过伞,隐约听到几声怎么又这样,太过分了之类的话。
“发生什么了?”我看看外面又瞧瞧里面,好奇地问师父。
师父摇摇头,“不知是何事。”
“那我去问问吧?万一婆婆有什么危险呢?”
师父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我们穿好衣服进入堂屋,那里只点着一盏昏黄的蜡烛。
“婆婆,发生什么事了?”
我看见椅子上坐了个男人,看起来和婆婆一样的年纪,身材不高,此刻湿淋淋地坐在那里,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的,雨水从他脸上的皱纹蜿蜒而下,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地面,好像失了魂一样。
“老杨,快别坐着了,起来换件衣服吧,你这个年纪再得了风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婆婆忙着给这位杨姓老人家找干净衣服烧热水暖身子,一边还向他介绍我们。
“老杨啊,这两位是我这儿留宿的大师,你不是老说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老人家,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我蹲下来问他。
他却说不出个大概来,只反复念叨着家里有人,不回去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