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一个人得喜欢另一个人到什么程度才能日日梦见?
我来利浦已有三个月了,一个漫长的冬季已经过去了,桑泊湖畔的杨柳又要发出新的绿芽了吧,
我还记得,那日宴席第二日,孙将军命我拔军启程去利浦,我多次回望,却不见心里那人的身影,忽然听到有些许女声传来,我心里惊喜,赶忙去看,不知为什么那些面容模糊一片,在那团模糊的身影中,却独独没有她!
这时,旁边从未和我说过话的鲁肃将军忽然开口,带着笑意问道:“陆将军果然风流倜傥,怕是江东的媒婆都要踏破你陆家的门槛了吧?”
“鲁将军,此话从何说起?”我却觉得疑惑,
“瞧,这军队后面,这茶楼上,这道路两旁或站着或坐着多少女子?她们都在看你呢。”他又笑,只是此时带着一丝试探,
“鲁将军这是折煞末将了,这些女子与仪实在无干。”我赶紧解释,撇清,
“也包括她么?”他忽然看向天空,天空中飘着一个燕子模样的风筝,隐隐可以看见上有两字:珍重。没有落款,但我心里十分确定,这一定是她,也只能是她。
见我不说话,鲁肃脸色凝重下来,“陆将军,你心中心仪的女子可是她?”
这么明显么?我明明在人前是极力克制的,
“昨晚郡主偷跑出去是去陆将军那儿的吧,郡主是个惜才之人,也是个懂得感恩之人,”,他突然话锋一转问我,“你猜,郡主被关禁闭是谁的主意?”
“难道不是孙大将军?”我问,
“是周都督!”他看着我,十分严肃,
周瑜大都督?这怎么可能?我内心充满了震撼,更多的是慌张,总觉得有些事就要呼之欲出,而这些绝不是我想知道的,
“周都督是先主好友,曾在战场上救过先主性命,郡主还小时,最爱粘着周都督,先主见这素有智谋的周公瑾面对郡主时,却常常败下阵来,你知为何?”
不是没有办法,只是看着你闹,亦是一件十分欢喜的事,他的心思恐怕和我是一样的吧,
“陆将军是聪慧之人,定明白其中道理。先主在世时曾在肃前提及,等郡主及笄后,便将她许给周都督。”
“那他为何还让她禁足?”
“我们这郡主岂是寻常女子?便是这样常常被禁足,她也能求着周都督心软放她一马,换言之,这郡主便是这天上的风筝,而周都督才是握着线的人。”
不,她不是风筝,她是天上翱翔的猎鹰,她是自由的,
“郡主知道么?”
“陆将军自比周都督以为如何?”
时人称他为“江左风流美丈夫”。少便成就大功,本人又谦虚宽容,相貌堂堂,精熟音律,他确实是与她足够相配的,
“不管郡主知道不知道,于你都是不相干的事情。”他顿了一下,又道:“你看,风筝断了。”
说着我便看见那燕子风筝断了线,在风中打着圈儿,片刻就跌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