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江宁风波（36）

36

 从浙江继续往北，便到了江苏境内，客船上，小燕子多次回望，永琪瞧着稍稍变了脸色。

    尔泰见状，倒了一杯茶给小燕子道：“快到江苏了，尝尝这京陵的雨花茶，跟你平日里喝的龙井可不同，这雨花茶茶色碧绿、清澈，香气清幽，品饮一杯，沁人肺腑，齿颊留芳 ，滋味醇厚，回味甘甜，色、香、味俱全，是上等佳品，有止渴、清神、消食、治喘、除烦去腻等功效。”

    小燕子端过茶，一口就喝了，

    尔泰看呆了，这……这是在品茶么？

    “你这个村妇，你可知这茶叶是怎么来的？当茶芽萌生至一芽三叶时，于清明前约十天开采直至清明，只选一芽一叶芽叶，采下长度为一寸的茶芽，杀青，揉捻，整形干燥，涂乌柏油手炒，才能炒好。”尔泰忍不住哀嚎：“你这是在暴殄天物，这茶叶可是五阿哥好不容易得来的呢。”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燕子听他说这些有些不耐，茶水不就是用来喝的，解渴的么？哪来那么多讲究？可见尔泰说得头头是道，义愤填膺，她便将杯子一伸道：“要不，你重新给我倒一杯？”

尔泰正要接过，却半路被永琪截走了，他边道茶边试探地问道：“你是在担心萧公子么？”

这次小燕子端起茶杯小口地饮着，边饮边道：“那日我回客栈时，店小二找到我，说萧牧尘付完账就先走了，还让店小二留话给我，说是后会有期。”

尔泰接话道：“有何不妥么？他一个大人，走就走了呗。”

小燕子瞪了尔泰一眼，才道：“他本就出身草莽，多年前为我父亲所救，为了报恩，所以才愿意护送我回京的。你不知道，他手上可没什么钱，这一路都是我付的钱，他这把钱都付给了客栈，他后面可怎么办？”

尔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萧牧尘会没钱？说他腰缠万贯还差不多！

可永琪的思考方向却是另一边：“你很关心他？”

算是关心么？应该算是吧！就像她关心骆林枫一样，关心陆行一样，于是她点了点头。

永琪见他点头，心里很是气闷，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么？”

小燕子感受他语气不佳，便也语气不佳地问道：“什么意思？”

“那萧牧尘不是善类，你应该离他远一点。”永琪继续回道，

这时她忽然想起，萧牧尘也曾对她说过五阿哥也不是善类，难道是他们之间有仇？

“你俩彼此彼此吧！”小燕子就着他的话道，

这几日，小燕子同他一起坐船回京，他心里是高兴的，想着找个恰当的机会，将自己的感情对她说清楚，哪知对面那人总有些心不在焉，现下才知道，她心里记挂着那只狐狸萧牧尘！

“你居然将我与萧牧尘那只狐狸比作一块儿？”他站起了身，

小燕子也站起了身，“究竟谁才是狐狸？你还假冒过尔泰呢！”

尔泰忙把二人拉着坐下来，“哎呀，你俩这是做什么？这萧牧尘有腿有脚，能跑能跳，武功高强，能有什么事？”

“小燕子，我问你，若是五阿哥和萧牧尘同时掉进水里了，你先救谁？”尔泰见二人不说话，又道。

“你是傻的么？我又不会游泳。”小燕子回道，

“哦，也是，那你放心，五阿哥会先救你。”尔泰回。

这时船家的话传来，“各位客官，你们知道这雨花茶的来历么？”

永琪闻言道：“不知老翁指的是不是陆羽在《茶经》中曾经记述了《广陵耆老传》的故事？”他其实曾经看过这样的典故，

“这位公子博才呀，这典故说的是晋元帝时，有一个老妇人，每天早晨提着一壶茶沿街叫卖，百姓都争先恐后地买她的“雨花茶”汤来喝，奇怪的是，这老妇人自一清早叫卖到晚上，壶中茶汤不减。老妇人把卖茶所得的钱全部分给孤苦贫穷的人，贫穷的人都很感激她。这个消息被当时官吏知道，派人把老妇人抓了起来，关进牢里。第二天一清早，老妇人不见了。”那老翁又回道，“本来呀，这雨花茶是平民都能喝到的，现下不成了，这位姑娘，老头儿我劝你呀，还是要珍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