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嘉兴太湖（30）

30 醉酒的燕子

     望着倒床呼呼大睡的小燕子，永琪心中暗叹，真是败给她了。他若是将她卖了，恐怕她也能睡得这般心安理得，昏天暗地。其次，他也在心中默默起誓，以后断不能让她在旁的地方喝酒，每次都喝成这样，那还了得。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在见到永琪之前的那几天，小燕子睡得都是不好的，她从来不敢深入睡眠，直到见到他，她才放下心来。

     在小燕子熟睡的这段时间里，永琪又去见了陆行和老徐，知道了他们结拜的事情，从陆行口中，他还知道了小燕子在杭州做的很多事情，听着别人对她的夸赞，他居然也跟着自豪。再后来，陆行和老徐还将洪保的罪责如实地给永琪说了一遍，可苦于没有证据，又不能真的拿洪保怎么样。

      正在这时，衙门的师爷来了，刚进门就扑通跪下，声泪俱下，将这些年他保留的洪保的罪证全数交给了永琪。原来这洪保还强抢民女，民女不从，自尽身亡，他的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永琪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叫来青竹和青松，就将那洪保下了大狱。

      师爷名唤刘宁，是在壬戌年间通过童试三试中院试的，有功名在身。可就因这洪保在上面压着，导致他迟迟不能翻身，也不得再参加接下来的乡试。永琪见这师爷谈吐文雅，学识渊博，又心系百姓，后又听陆行和老徐说，这师爷确实是个好人，于是他便连夜修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回京城，将这刘宁临时任命为嘉兴代理县令，若是办事得力，则三个月后再扶正。同时也将洪保的案子交给了刘宁，只是嘱咐他快点受理，免得京城有人保他，到时就不好处理了。

      至于黑水寨的去留，永琪心中也是有想法的，首先他们掳走小燕子，让他担惊受怕，他恨不得将他们通通下了大狱；可小燕子也无大碍，甚至成了他们中的一员，若是办了他们，等小燕子醒来，恐怕又要觉得他冷漠无情了。况且这些人虽为水匪，却实无大错，他们抢的多也是贪官和奸商。永琪想得头疼，索性就打发他们下去，等明日小燕子醒了，再听听她怎么看。

    等他再次回了房间，坐在小燕子的床边，他的心慢慢定了下来，他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脸庞，又觉得太冒昧，急急地要撤去。小燕子本就因着喝酒头痛地很，此刻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感觉到那股冰凉要撤去，她赶紧伸手拽住，将那人的胳膊抱在怀里。

    永琪轻笑，看着她孩子气般地嘟着嘴，似是怪他要撤手。于是他便不动了，任由她抱着。

    忽然，她又坐起，睁开眼睛，永琪见状，问道：“你醒了？”

    哪知那人嘴里又嘟囔了一句：“今日谁也别想走啊，不醉不归！”

    说完又顺势倒下，在床上扭来扭去，

   “你在做什么？”永琪好奇，“是哪里不舒服么？”

   “嘘……我在游泳，不要告诉别人。”她醉眼迷离。

    她竟然还能答话？永琪又问：“别人是谁？”

    “你认识阿其么？”她问，忽然又想起，又道：“不，不是阿其，是爱新觉罗永琪！”然后也不等他回答，接着道：“你肯定不知道，他可是当今的五阿哥！”

    “为什么不能告诉他呢？”他继续问道，“你不喜欢他？”

    “不，我喜欢的，我喜欢阿其，可我不喜欢五阿哥。”

    闻言，永琪陷入沉默，心中五味杂陈！她喜欢阿其，是因为她喜欢他这个人，她不喜欢五阿哥，是不喜欢他的身份，可是他生来就是五阿哥，这个身份是无法改变的。

    而小燕子忽然歪着头打量着他，“咦？我发现你居然长得和阿其一样好看！我现在可是黑水寨的二当家的，要不你来做我的压寨夫君可好？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刚说完，她就双手双脚地攀到他身上，就像是一只树懒抱着一棵大树。

    永琪颇为无奈地将她扒拉下来，让她睡好。心道，你这二当家的当得也忒乐此不彼了，赶情你当强盗就是强抢良家夫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