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嘉兴太湖（27）

27 结拜

     尚在城中不明情况的五阿哥心急如焚，面上却不动声色。此刻他正坐在嘉兴府的衙门里，看着跪在下位的嘉兴的父母官洪保，厉声道：“洪大人，太湖水匪困扰周边百姓已久，过往船只多无幸免，你作为嘉兴一地的父母官，是干什么吃的？”

    那洪保哆哆嗦嗦地回：“五阿哥恕罪，下官无能，那太湖水阔，跨江浙两省，涉及多个县乡，实非我嘉兴一地呀。”

    五阿哥闻言，却也有几分道理，只是那老汉的话犹在耳边，对百姓而言，这洪县令怕是比那水匪还要可怕。他给尔泰使了个眼色，尔泰赶紧将那县令扶起，安慰了一番。

    等那县令离开，尔泰才道：“这县令在位无作为，竟妄想着将罪过推给别人。”

   “现在还没到办他的时候，青竹，青松可回来了？”五阿哥问，尔泰点头，

    这时青竹走了进来，五阿哥问可查到黑水寨的具体位置，青竹摇头，但又说今日镇上忽然来了几个人，本身他们并无可疑，可他们进行了大量的采买，还有女儿家的衣裙，那卖衣裙的问，要什么尺寸的，采买的说不上来，就大致描述了一下，听那描述倒是与方姑娘有些形似，这样就显得他们极为可疑了。

  “青松未回来可是去追踪了？”五阿哥问，

   青竹点头，五阿哥陷入思考，然后抬头道：“青竹，你走一趟江南水师，从那儿调一点兵过来。”

   到了晚上，青松也回来了，似是查到了黑水寨的大致位置。

   那些负责采办的人确实是黑水寨的，他们采办物品，一是给二当家的置办些生活用品，二是为第二日大当家的和二当家的结拜做准备。

   到了第二日一早，小燕子的房门就被敲得“砰砰”响，小燕子睡眼惺忪，骂道：“谁……谁扰我清梦！”她穿好昨日寨里人带回的衣服，打开门，就见大当家的和老徐站在门口，“义妹，外边儿都弄好了，我们去结拜吧。”小燕子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粗暴的敲门声肯定是来自于老徐！

    小燕子这才想起结拜的事情，正要同陆行一块儿去的时候，忽然想起昨日衣服刚买回来时萧牧尘的表情，于是便道：“萧牧尘呢？”

    “萧公子已等在前院了。”陆行笑着回道，清晨刚起的小燕子虽素面朝天，但却肤若凝脂，换上了买回来的青色衣裙，说不出的挺拔与秀气。

    感受到陆行的目光，小燕子转了个圈问：“陆大哥，有何不妥么？”

   陆行醒过神来，赶紧道：“我们走吧，兄弟们该等急了。”

    等三人到了前院，山寨的兄弟们纷纷来打招呼祝贺，这前院布置得颇像是喜堂，到处是红彤彤的，只是当中一案几，案几上是关公红脸塑像，案几前是两个跪垫和两个碗，一把刀。就这阵势，小燕子脑海里闪过四个大字：歃血为盟。她看了一眼萧牧尘，萧牧尘拉她到了一边低声道：“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你结拜了，那你就也是土匪了。”

   “那你能救我出去么？”她仰着头问，

    “不能！”他回，斩金截铁！

    “那你废什么话！”她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我爹娘为啥找你来护卫我！这些人难道你打不过么？再说了，我是土匪么？明明是水匪！”

     萧牧尘却未回答，他总不能承认自己不会水吧！昨晚他已经在黑水寨附近转了一圈，发现黑水寨是在太湖中间的一个小岛上，四面环水。虽然他不能救她出岛，但日后若是有人胆敢因此事说她，他定不轻饶！

    “二当家的，你在说什么呢？我大哥一直在等你呢。”老徐大着嗓子喊道，

    “我……我害怕，能不能不割手指呀，多疼呀。”她回，

   老徐大笑，一脸了然道：“我就说嘛，我大哥也是人品，模样都是好的，去镇上时也是有姑娘家扔花儿的，二当家的哪里是想与我大哥结拜？分明是想嫁给我大哥呢！若不割手指，就直接拜堂吧！哈哈哈～”

   嫁你个大头鬼！

   “那我还是割手指吧！”她赶紧回，然后三两步就冲到案几前，扑通一跪，伸出手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吧。”

   “老徐别瞎说。”陆行轻笑 ，走上前去，跪在另一个垫子上，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尔后虔诚道：“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陆行今日与方云燕结拜为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他偏头看了一眼方云燕，才又道：“但求在我有生之年，能护她周全！”

    他没有说同年同月同日死，只说了他会护她至死，她怔怔地看着他，心中很是感动，于是便也学着他的样子，大声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然后同他一道，给关二爷磕了三个响头。

    这时有兄弟上来给两个碗里满上酒，陆行端起碗，将其中一个递给小燕子，然后仰头喝光自己碗里的酒，随后小燕子也喝光了自己碗里的酒，众人便祝贺礼成了，

   小燕子满脸疑惑，问：“这就好了？”

   “是的。”陆行答道，边说边招呼人搬烤全羊上来，

    “那这刀……”她指了指还放在那里她以为割手指的刀，

   陆行将刀捡起，放在她的手上，“你别听老徐胡说，刀是用来割羊肉的，这第一刀，你去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