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钱塘海宁（21）

21  重逢

      第二日陈府。

       陈婳婳一早便等在了陈家门口，她于昨日约了萧燕燕来家里做客，正好能给自己做个证。可坐等右等都不见她来，倒是等来了五阿哥和福尔泰，于是她也只好随他们一道进去，却没能与萧燕燕通上气。

      姗姗来迟的方云燕心里很是气恼，萧牧尘那厮不知打哪儿知道她从袁霄那里讹诈了20枚金叶子，昨晚让她请他吃了一顿好的也算了，今日早晨若不给他五枚金叶子，就不许她出客栈的门。小燕子天不怕，地不怕，倒是还有点怕这萧牧尘的，一是他不苟言笑，天生一张寒冰脸；二是他武功高强嘴巴贱，打不过也骂不过；三是为人冷漠，铁石心肠，软硬不吃。但想到待会儿进了陈府，她也许就能见到阿其了，所以也就不与萧牧尘那厮一般见识了。

      坐在陈府不远处茶楼里的萧牧尘，看着方云燕走入陈府的背影，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她这样心心念念要去见他未来的福晋，真的只是因为好奇么？

     陈婳婳看见家里的婢女领进来的萧燕燕，立刻起了身，冲到她身边，“燕燕，你终于来了。”

    同样立刻站起来的还有五阿哥，燕燕，这只燕子真的就是他藏在心中的那只燕子，她从西湖烟雨中飞来，飞来这海宁。

    “小燕子，怎么是你？”尔泰也大吃一惊，转头看了一眼五阿哥，见他正目光如灼地看着小燕子，眼底流转的都是温柔与惊喜。

    “你们认识？”陈老爷问，

     “五阿哥在杭州城时帮过燕燕。”陈婳婳回答道，

     “是，小燕子在此多谢五阿哥大恩。”小燕子拱手道，

     这这这……她拱手的方向冲着的是尔泰，尔泰一脸尴尬地看着五阿哥，五阿哥一个健步走到她身边，道：“这点小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是是是，你不必放在心上。”尔泰连连道，

     陈姝姝看着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从这萧燕燕出现在这里，原本漫不经心，疏离客套的五阿哥一下子就有了活气。“爹爹，不如请大家移步云水亭吧。”

    尔泰怕陈老爷请示五阿哥，在小燕子面前露了馅，赶紧道：“如此甚好，陈老爷，你与夫人也不必跟着了，找人烫壶茶送点吃食放在亭中即可。”

    “这……”陈老爷看了一眼五阿哥，见他暗暗点头，便着手让人安排去了。

    在他们去云水亭的路上，打头的是陈姝姝，后头跟着的五阿哥和尔泰，最后才是陈婳婳与小燕子，小燕子看着前面的尔泰，小声对陈婳婳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如此郎君，你还……”陈婳婳立刻捂上她的嘴，一脸娇羞。

     等他们坐下后，尔泰问小燕子怎么来海宁了，小燕子只道她离开方府后，要去投奔京城的亲戚，途经海宁，认识了陈婳婳。陈婳婳赶紧神色紧张地补充道：“我与燕燕一见如故，所以她要离开海宁时，我必是要好好相送的。”再见她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底气不足，小燕子转念一想，便明白，估计这是她为她逃婚找的说辞，便也顺着她的话，道：“婳婳说的是。”

      而陈姝姝从他们的话里听出来，这个萧姑娘其实身份卑微，乃是方家的一个家奴，眼神里也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鄙夷，而这恰恰落在了五阿哥眼里。于是他便手剥了几个松子，将其放在小燕子面前的盘子里，引来桌上另三人的注意，小燕子却后知后觉，对五阿哥甜甜一笑，拿起便吃了。

     陈姝姝心想，自家妹妹也就算了，这萧燕燕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得皇子青睐？所以便道：“萧姑娘，你多吃一点，以往这些你吃的少吧。”

     “姐姐……”陈婳婳扯了扯陈姝姝的衣袖，

     “确实，在杭州城时都是你剥给我，几时我给你剥过？你就好好珍惜吧。”五阿哥顺着陈姝姝的话道，

    “那我便多谢阿其了。”她言笑晏晏，回道，见他也在笑，便催道：“那你再多剥些呀。”

      这一声称呼惊住了原本对自家姐姐颇有些微词的陈婳婳，她转首问道：“你……你叫他什么？”

    “阿其呀，怎么了？”她回。

   “没……没事。”陈婳婳看着那面冠如玉的公子只是温柔地看着燕燕，并不觉得她叫得有何不妥，心里倍感失落，直到他们离开，她也未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