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派人守在药铺三日,可惜我再也没出过谷,他无奈只好撤走了。纵使他可能知道这山中还有个药王谷存在,但无人领路。这山间机关重重虽久未修整,却足以让他圈地为牢。想来,还是不敢冒这个险呐。
“啾——”
我抬头见到了一只海东青盘旋于屋顶——是透哥哥自小养着的那只。
彼时我们不过十来岁,好奇于庄中的雄鹰是如何能如此温顺,我便向爹爹讨了一只来。可惜我从来照顾不好什么,久之便全是透哥哥养着。他离开山庄,而我连只鸟儿都留不住。
但是栖身之地被这只鸟儿找到,就意味着外头所有人,都可确定虞楚之的身份了。
躲过了将近一月的清闲疯癫日子,该来的终究是躲不掉。
“阿紫,你养的海东青?”上官透推帘出来,逆着夕阳,美的像幅画。
我定定地看着,能留得久一点便久一点。
那只鹰见了上官透欢喜得紧,又绕上房梁,再落到他肩上。
“阿紫,有封信。”他拆下鹰脚悬着的黄纸,看了一眼,脸色忽变,“他们要拿芝儿……”
后来他自己都觉得不对劲,话未说完便愣愣地看着我。
我抬头,攥了攥拳。
“阿紫,芝儿……是不是重雪芝?”
我夺过那张纸条。
“公子,重姑娘被鲁王抓走了。无命上”
纸上有淡淡的药香,是我便宜师父殷赐的手笔。
“你想起多少?”我的话语立刻冷了。
终归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一厢情愿就该无疾而终。没有人愿意帮我。
“我想不起来多少。我与她,该有什么很深的牵扯吗?”他端出了火盆,把飘着异香的东西烧了个干净。
“如果……我一直在骗你……你会原谅我吗?”我底下头故意撇到一边。我没敢看他的眼睛。
“会啊。因为我相信阿紫有阿紫自己的道理。”
可他的话是不能全信的。
“奉紫,别哭。”
“透哥哥。”我整个向他瘫倒过去。
是要摊牌了,是该摊牌了,我还赌他不会再接住我。
“我真的是……上官透?”他将几分脱力的我抱起,进了屋,旋即笑起来,“何必瞒着我?”
“若我是传说中的月上谷谷主,倒也不必担心灵剑山庄大小姐下嫁于我会受太大的委屈。”他摸了摸鼻梁,“阿紫为什么……好像有点怕我?”
我脑子没太转过弯来,只怕他自己也没想清楚个中关系。
“你……你如何不接着问芝儿的事?”
“不管以前如何,未来,那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他垂眸,“上官透的眼光属实奇特,那重雪芝不是已经成了莲神九式和芙蓉心经了吗?怎么还会被鲁王之流抓走?蠢到家了。”
“重雪芝,她是一个单纯善良、嫉恶如仇的大侠女,经常因为做不过脑子做善事加上她爹江湖名声臭被人陷害追杀……你曾经真的真的很爱重雪芝,每次出事你都会第一时间赶去救她,所以她向来有恃无恐。这次怕也是这么中招了。”我本想好好夸奖一番我这个从小看不大对眼的姐姐,奈何讲着讲着话语就变了味。
他一下笑出声来,又问道,“那个称我公子的无命是什么人?”
“你忠心不二的下属。”
“我的下属……明知我现在不方便露面,但是让我去救重雪芝?”
“可能怕不通知你去救,今后救不了了,你再来后悔。”
毕竟芝儿绝世无双!
上官透,你能和芝儿在一起,真是天大的福分!
可是你本是风流公子,不问世事,逍遥自在,却被她拖累到江湖中处处树敌,朝堂上难以独善其身。国师府,筝姐姐,哪个不是被她害的!
这些东西我还是没敢说出来,罢了,让他自己去悟吧。
“可是奉紫,这饵,不仅是鲁王的饵,更是重雪芝的饵。”上官透抚了抚那只鹰,“只怕她也没你说的那么单纯吧。”
是啊,她不就是在和鲁王勾结,看你愿不愿意出山救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