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是夜,王一博自梦中惊醒,不是噩梦,但梦中的人切切实实吓到他了。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湿黏。他羞耻,懊恼,又无语。只好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趁着夜深人静赶紧去卫生间清理。
等收拾好回来,他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不是第一次做这个梦了,但是梦中人的脸是第一次那么清晰可见。
真的是她吗?
此时王一博已经分不清脑海里的画面是刚刚梦里的场景,还是那晚的意乱情迷了。
浑浑噩噩的熬到天明,刚要睡去时,又被王爸爸叫起来打扫卫生贴春联。
“王一博,你这个对联贴倒了。”王曼姝喊道。
王一博回过神来:“不是说春联倒着贴才吉利吗?”
王曼姝嗤笑一声:“倒着贴吉利的那是福字,意喻是福到了,你见过谁家对联是倒着贴的?”这弟弟一上午都精神恍惚的:“八成昨晚又熬夜打游戏了。”
王一博没反驳,熬夜是熬夜了,至于是打什么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姐。”他突然叫住王曼姝,一副有正事要说的样子。
“怎么了?”王曼姝看过去,却半天没听到他再说话,不满地问:“到底怎么了?”
王一博踌躇不定,有些话要不要问,怎么问,问什么,都是个事儿,他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没,没怎么,就是让你看看还有哪里贴的不好的地方没。”
王曼姝也没当回事,就真的去看他其他的对联贴的正不正了。
王一博瘫进沙发里拿出手机打开和肖冉的对话框,看了一会儿又关上,如此打开又关上,打开又关上……直到王爸爸催出发。
今天年三十,是和家人亲人们聚一起吃团圆饭,年夜饭的日子,他们中午去大伯家吃,晚上去大舅家吃。
2、
肖家
“姥爷,吃饭了。”
肖爸爸没动,还唉声叹气的。
“爸爸怎么了?”肖冉看出爸爸情绪不太对。
肖妈妈端着一盘煮好的饺子从厨房出来:“他刚给你奶打电话了。”
只这一句,肖冉便明白了:那老太太肯定是又在电话里各种谴责了。比如为了一个赔钱货,不要老子娘了什么的。
其实这回肖老太太不仅谴责肖爸爸不管老娘的死活,还诉了苦。
“你爸的腿伤成这样,老太太电话里半句没问他伤势养的如何了,只一味地哭诉她大儿子家没钱,没房,也没有好手艺谋生计,两个小子都快30岁了,还没有说到好亲事。”私下里肖妈妈和闺女吐槽。
“她跟我爸说这些干什么?”
“一开始我以为她只是想要点钱,没想到她心贪的很,也偏的没边儿了,她想要咱们家的房子,还想让你大伯娘去你大姑家那小面馆帮工。”
“她想要咱家的房子?”
“肖腾和肖飞急着说媳妇呢!”现在这社会,没房子是娶不了媳妇儿的。
“所以……”肖冉不可置信地:“她是想让我们把房子给大伯家?”
肖冉家在庆城的房子是一套大三居,原是肖爸爸单位分配的房子,只有60来个平方,一家三口勉强住下。后来改建,个人出一部分钱才换了这套大点的,也正式落到了个人名下。
以肖老太太的想法,肖爸爸没有儿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是没有继承权的。侄子给叔叔披麻戴孝摔老盆,继承叔叔的房产是天经地义的事,现在不过是提前拿来,不算过分,反正那房子他们现在也不住了,闲着浪费。
什么?你问他们一家回庆城了住哪儿?不是还有冉家外公的房子可以住吗?那套房他们就先不拿了,等以后需要再说。这样他们要是不同意,那就是不顾母子兄弟叔侄无情无义。
“不可能,他们想的美。”肖冉气的咬牙切齿,这老太太连她外公留下的房产都算计上了:“欺人太甚了,咱们就把房子捐了也不给他们。”
肖妈妈姓冉,闺名秀文,娘家无兄弟,只一长姐,名冉秀中,早年随丈夫移民海外。姐妹俩年龄相差7岁,因母早丧,父为家中生计日夜奔波,姐妹之间的感情很深。冉秀中出国后,冉外公的晚年多靠冉秀文夫妻俩照料,再加上她是真的爱妹妹,疼外甥女,所以她主动放弃了老人遗产的继承权。
冉外公留下的钱财不多,只有庆州的冉家祖宅一处,和洛城的城中村小破院一套(是冉外婆娘家的祖宅,很老破了,但冉外公在世的时候悼念亡妻,不断修葺,才勉强能住人,后来洛城城中村改造,小破院被征收,置换了两套安置房,还没交房。)。
当年冉外公因为只有两个女儿,肖老太太没少在背后骂他绝户头,现在这老太太还能惦记上人家的房产,那是真的没脸没皮了。
唉!大过年的拜年电话里闹这一出,肖爸爸心里能好受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