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便跟着吾吧，吾会助你修炼的。”
“师傅！”祁夜急忙道：“这人来路不明，不能信他！万一是有人派他来害我们的呢？他是个傀儡！”
赤归月踮起脚尖安抚的摸了摸祁夜的头，“没事，徒儿放心，他不是坏孩子。”
祁夜一向对赤归月的摸头杀很受用，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不满地看了一眼傀儡男子。
赤归月对傀儡男子认真道：“你可愿拜吾为师？若有一天你找到主人了，又或是想走了，吾不拦你，只愿你行事不违本心。”
“愿！我，愿！”傀儡男子急忙应道，单膝换为双膝，给赤归月磕了三个头，“见，过，师，傅。”
“你可有名字？”
“没，请，师，傅，赐，名。”
赤归月纤细的指尖在空中滑动，鲜红的魔气写出一个“潇”字，素手轻推，空中的“潇”字飞入傀儡男子的眉间。
“吾赐汝名为潇，以后你便跟在吾身边潜心修炼便可。”
“是。”
回到客栈又给潇要了一间房间后，三人便各自回房休息了。
潇坐在陌生的床榻上，伸手摘下兜帽。
皎洁的月光撒在他俊朗僵硬的侧脸上，给他平添一份名为寂寞的凄凉感。
终于找到你了。
倘若赤归月和祁夜还记得，便会认出，潇的容貌与谢青萧的容貌一模一样，就连一字一顿的声音都和谢青萧的声音一样。
原本次日便出发的旅程忽地原地止步。
赤归月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一天。
祁夜什么也不说，却多次忧心忡忡地在赤归月房间外转悠了好几次。
“师，兄，师，傅，怎，么，了？”
临近傍晚，潇总觉得不对劲，过来询问在赤归月门前转悠的祁夜。
他今日换上了赤归月给他的玄阴白衣，墨发半扎束起一个马尾，配上一个嵌有红宝石的银扣，竟显出几分仙风道骨的清冷来，全然看不出他是个傀儡。
祁夜打心底不喜欢这个新师弟，警告道：“别进去打扰师傅。”
潇担忧地看着房门，像是要透过门板看到里面的情况似的。
他想了解赤归月的情况，祁夜不愿意与他多说，只留下一个离开的背影。
祁夜并非是在赌气自己不再是师傅唯一的徒弟了，也并非是歧视潇的傀儡身份，他不喜欢潇，是因为从见到潇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又陌生的讨厌的感觉。
看祁夜走远后，潇想了一下，抬手轻轻叩响了已经紧闭了一天的房门。
“师，傅？”
“……”
没有得到回答，潇心中不由得一紧，“师，傅，弟，子，进，来，了。”
推门而入，赤归月没有如想象中卧病在床，潇松了口气。
倚坐在窗边软榻上的女子面色憔悴地看向来人，漆黑似渊的眸子平静如水，让潇一下慌了神，他慌忙抱拳躬身行了个标准的弟子礼，“师，傅，恕，罪，弟，子，一，整，日，不，见，师，傅，担，心，师，傅，这，才……”
潇说话本来就说不利索，此时慌了神，说话更是费劲。
如果他是个人的话，此时怕是早已经憋红了脸。
赤归月素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来，到这儿来。”
潇愣了愣，见赤归月全然没有怪罪自己，回头关好房门后有些拘谨地坐到赤归月身边。
“你可曾记得你主人的模样？”
潇痴迷地看着赤归月一如既往精致的侧脸，摇摇头，“没，有，主，人。”
赤归月看向窗外的流云残霞，“你给吾的感觉很像吾认识的一个故人。”
即便心知肚明，他还是脱口问出，期待又害怕从赤归月口中听到那个名字。
好在赤归月同他一样摇摇头，“吾不记得了，吾想不起他的名字，也想不起他的模样……”
赤归月说着，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失落，但随即又神采奕奕道：“不过吾记得，吾要嫁给他！”
潇大睁着一双不属于傀儡的清亮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赤归月，那声“月儿”险些就要脱口而出。
“只可惜他已经死了。”赤归月的语气回归平静，“他一身功德加身，转世投胎必不会差，吾要找到他。”
潇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告诉这个傻姑娘，她找的这个人已经不会再转世投胎了呀。
“咳咳咳……”赤归月突然咳嗽起来，将潇胡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师……”
“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声怒斥传来，潇慌忙转头去看。
只见祁夜怒气冲冲的站在门口，还保持着推门的姿势，他注意到赤归月的状态快步走近，担忧道：“师傅，你怎么样？”
鲜血顺着赤归月捂着嘴巴的指缝流下，她摆摆另一只手示意眼巴巴守着她的两个徒弟自己没事，哑着嗓子道：“你们出去吧。”
“可，是……”
看到赤归月咳血的时候，潇已经全然慌了神，还想说什么却被祁夜打断了。
祁夜从怀里拿出一方绣着罂粟花样式的雪白帕子递给赤归月，好让她在他们出去后擦净弄脏她的血迹。
师傅一向不愿他看到自己毒发的模样。
祁夜柔声道：“师傅好好休息，徒儿去给您买糖葫芦。”
“好。”
看到赤归月乖巧点头后，祁夜提起一边的潇退出房间。
关好房门后，祁夜将潇带到客栈后的小巷里。
潇被祁夜提着，还不等站稳胸口便挨了重重一掌。
看着潇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的模样，祁夜一脚踩上他的胸口，躬下身眼中闪着森森寒意，狠戾道：“分明只是个傀儡罢了，受伤了还会学人一样流血，炼制你的那个傀儡师倒是花费了不少心血。”
他从不知晓一向在赤归月身边乖巧的祁夜竟会有这样暴戾的一面，不可置信道：“师……兄……”
祁夜恶趣味地在他胸口使劲撵了撵，道：“我不是说过不许进去打扰师傅吗？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还是说你对师傅有谋害之心？”
随着祁夜脚下力度的加重，潇口中不断有鲜血涌出，“我，只，是，担，心，师，傅，我，守，护，她，不，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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