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回头,对上一双漂亮的眼,听他缓缓道:“我没想让你愧疚,这一切,的确是我心甘情愿。”
她往后退了一步,端起一边的药,坐了下来,问他:“你能动吗?”
“算了。”揽月看他一眼,也不是很在意他能不能动,她伸手,舀了勺药,送到他唇边。
“不,不用。”他别开头,偏过这一勺药。
“别乱动,我也就看在你伤成这样的份上,我也就喂你这么一次。”她伸手,强行给他喂药。
他垂眸,不敢抬头同她对视,只有被子里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
一碗药就这么被喂完了。
揽月拿帕子擦了下额头的汗,站起身来,对他道:“我会安排人每日给你换药的,还是每日的膳食,也都会有人给你送来,你不必担心。”
她俯身,拿出一个荷包,放在他床头,而后直起身子,慢慢道:“你不用担忧这件事,那人是中部侍郎的独子,本来就惹了事,好不容易被摆平了,又经历秦淮楼这一遭,约莫不会再来了,你不用担心他的报复。至于这荷包里,是一点心意,你收下便是。”
“你拿钱是何意?”男人直直盯着她,”你是觉得,我为财?”
“没有这样的事。”揽月别过头,“我只说了,这是一点心意。你好生想想,你无论想在我这儿图谋什么,你都注定得不到,既然如此,你还不如实在些,拿着别的,不至于空手而归。”
见他还要拒绝,揽月道:“收下吧,给出去的东西,我不会要回来的,你若不要,丢了也成。”
说完后,她就径直走了出去,再没回头看上一眼。
琴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目光才落到那个荷包上,他忍着疼,拿到了荷包。
这个荷包是比较普通的款式,鹅黄色的布料,上面绣着蓝色的八仙花。能看得出,这荷包上的花,是揽月她自己绣的,她的东西,都很像她,就连这绣功,都带着她独有的感觉。
或许是琴师命好,短短几个月,居然也休养的差不多了。
这期间,揽月偶尔会过来瞧瞧他,好歹是因她之故,所以她也不好真的就放任对方不管。
那一日,是寒食节,禁明火。
她提着糕点,提着一壶酒,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个琴师。
也不知为何,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到人家门口了。
屋子里还是冷冰冰的一片,他点了灯,坐在书案前,见揽月过来了,他面上露出一抹喜色,问道:“你怎么现在过来了?”
走近后,他忽然神色一变,紧张的问:“你喝酒了?”
“没有。”揽月摇头,提起手里的酒,道,“我来找你喝酒的。”
她往前走了一步,忽然踉跄了一下,扶着脑袋一脸疑惑:“我怎么这么晕?”
“你喝多了,自然会晕。”他连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扶着她往屋里走。
两人落座在桌子旁,揽月一把扯开酒塞,拿了杯子往里倒,倒满后,一杯挪向自己,一杯推向他。
揽月拿起杯子,品了一口,抬眸看向琴师,忽然就停住了,她拍了下脑袋,迟钝的反应过来:“哦,对了,你还有伤,不能喝酒。”
于是她便将他手中的杯子抢了回来,一并摆在自己面前,指着道:“你不能喝,那我喝,我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