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楚月泠哼着自谱的小调,穿过一片清凉的树荫,路过一簇芬芳的花丛,踩着一地细碎的光影,蹦蹦跳跳地跑出了赋春阁。
腰间环佩叮当,枫树精的声音再次响起,就像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
枫树精“主人!主人你慢点!当心摔着!”
楚月泠“我难得心情好!就是要多跑一跑才能尽兴嘛!”
说罢,她又开心地转了好几个圈,裙踞如同波浪一般飞扬起来,好似一朵盛放的花儿。
楚月泠“八年了!我终于可以习武咯!终于不用被笑话是废物了!”
她笑得见牙不见眼,乐呵呵地伸了个懒腰,心头畅快至极。
枫树精“主人放心吧!谁敢再笑话你,我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楚月泠刚想打趣他,就听见不远处的竹林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红衣少女“我的风筝!糟糕!卡在树上了,拿不到啊!”
黄衣少女“那就不要了,咱们回去再做一个!这片竹林后面,是少芳主的住处,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你还是别在这儿瞎嚷嚷了,省得惹祸上身!”
楚月泠循声向上望去,果然看到一只白色的风筝,歪歪斜斜地卡在青青竹叶间,离地面足有三丈远。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块儿白玉投入了翡翠湖中。
她心下一叹,正准备吩咐枫树精施个法术,帮那孩子把风筝取下来,却又被一道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了——
红衣少女“什么废物少主?药罐子一个!既不会武功也不会法术,一阵风就能刮倒咯!真给御芳族丢人!”
一字一句,恍若锥心的毒刺,深深刺进楚月泠耳朵里,顷刻之间,便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欢愉,倾泄得干干净净。
黄衣少女“嘘……你就算再厌恶她,也不能宣之于口啊!光天化日之下,跑到少主家门前骂骂咧咧,就不怕被罚吗?”
红衣少女“这是实话!她自己不中用,还不让人说了咋滴?”
红衣少女“你是不知道啊!昨天我去围观打擂台,本来想上场一战的,结果……脚还没迈出去呢,就听到周围有人讥讽——听说,少芳主是个病殃殃的药罐子,不知她的族人是否也一样弱柳扶风、中看不中用,趁早放弃吧!省得打输了丢人!”
红衣少女“她自己不争气也就罢了!还连累全族都被人看不起,多少姑娘被打上了病态的标签?这叫什么事儿啊!简直岂有此理!”
红衣少女余怒未消,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咆哮。
闻言,楚月泠缩了缩脖子,熟练地将身形隐藏好,眼圈微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唉……”黄衣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也跟着怨声载道起来。
黄衣少女“可不是?放眼整个异界,就数咱们少芳主最没用!”
黄衣少女“幻雪族少君——风琼宇,根骨绝佳、实力超群,他像少芳主一般大的时候,就在栖梧宫的招生考核中一举夺魁,甚至连入门学徒都不是他的对手,堪称同辈子弟中的‘巅峰王者’,因此被凤尊收为宫主首徒。”
黄衣少女“鲛人族少主——江君韵,她和少芳主同为独女,但鲛人族历来以男子为尊。为平息物议,她顶着压力拜入栖梧宫学艺,最终靠优异的实力,逐渐站稳了脚跟。”
黄衣少女“就连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飞羽族少君——郑金韬,也在一个月前承继了雀主之位,替他身患痨症的父亲料理族中事务。”
她掰着手指,把三族储君都数完之后,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
黄衣少女“所有人都在为家族做贡献,怎么就咱们少主……这么没用呢?”
红衣少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声音低低:“该不会……那个流言是真的吧?”
黄衣少女“什么流言?我没听说啊……”
红衣少女“八年前的六月初六,族里不是组织了灵根测试吗?所有五到八岁的幼童都去参加了,可就只有楚月泠身上,毫无灵力反应,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法力傍身——你还记得吧?”
黄衣少女“当然记得啊!这事儿闹得可大,整个异界都传遍了!后来不是说,这是因为楚月泠胎里不足,患有先天痼疾吗?”
红衣少女“没那么简单!”
红衣少女附耳低语,神神秘秘道,一边说,一边警惕地望着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红衣少女“我听人说,这是上天降罪呢!你想想,御芳族世代守护琉璃盏,若传承断绝,后果是什么?焰魔现世,涂炭生灵啊!现在外面都在传,是王室中人不检点,犯了大事儿,这才被天道惩罚,遭此大劫!”
黄衣少女“不会吧?楚曦芳主爱民如子,是个好人!”
红衣少女“那可说不准!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红衣少女“退一步讲,就算罪不在现任芳主,可御芳族传承至今,已逾千万年,难保她们祖上没出过腌臜事,说不定……是秋后算总账呢!”
楚月泠“放肆!你们骂我就骂我,不要带上别人!”
楚月泠再也听不下去,怒气冲冲地跳了出来。
数落她就罢了,毕竟自己的确做得不好,躺平任嘲就是。
但是!无端端编排娘亲干嘛?甚至于……把列祖列宗都骂了个遍?简直恶毒!下作!数典忘祖!岂有此理!
黄衣少女“糟糕!被发现了!快跑啊!”
黄衣少女惊叫一声,用胳膊肘捅了捅红衣少女,落荒而逃。
枫树精“骂了人就想跑?做梦!”
枫树精大吼一声,玉佩剧烈颤动起来,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
霎时间,竹林中狂风大作。
下一秒,粗壮的枫树根破土而出,如同蛛网一般缠上少女们的双腿,牢牢将他俩固定在原地。
二人挣脱不出,心里怕极了,便慌里慌张地合力施法,妄图割断树根。谁料一击不成,却反而使它们缠得更紧了。
枫树精“我是少芳主的守护灵,除了她以外,任何木系法术都无法伤害我,别作无用功了!老实点儿!”
枫树精枫树精怒吼着,又驱动根茎将她们五花大绑起来,严严实实地捆在树干上。
红衣少女抖似筛糠,不住地告饶:“守护灵大人,放了我们吧!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啊!”
枫树精“怎么?方才不是还很硬气吗?那小嘴叭叭得……就跟炮弹一样!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这么一会儿就怂了?”
枫树精嗤了一声,化作一片巴掌大的枫叶,飘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黄衣少女“大人,我们知错了!回去便自行罚抄百遍族规,求您开恩啊!”
枫树精“诋毁少主、诽谤族长、侮辱先人,罚抄族规就想抵消?太便宜你们了!”
枫树精气得全身发抖,惩罚般地又将根茎勒得紧了些。
楚月泠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上前一步,厉声问道:“究竟是谁在外头传这些混账话?你二人若能说出造谣者,本少主或许可以网开一面。”
两个少女对视一眼,眸中渐渐升起了希望,忙不迭点头,刚想招供,就听到楚曦的声音响起——
楚曦“出什么事了?大老远就听到你们的喊声。”
她们眼中的光一下子熄灭了,脸色灰败得如同死水。
楚月泠“娘亲!呜呜呜呜……”
楚月泠飞扑进楚曦怀里,委屈地蹭了几蹭,瞬间落下泪来。
南忆“怎么了?有人欺负你吗?”
南忆半蹲下身子,心疼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枫树精“芳主、灵母,你们终于来了!事情是这样的……”
了解完事情经过,楚曦气得肝都痛了,拧起眉头,死死盯着两个少女,恨不得在她们身上烧出洞来。
楚曦“混账东西!谁给你们的胆子编排王室成员?听了几句风言风语就以讹传讹、动摇民心,真是连本都忘了!”
说罢,她运起掌力隔空扇过去,重重打在两位少女脸上,手心火辣辣的痛。
南忆“小枫儿,继续掌嘴!给我狠狠地打!让这两个有眼无珠、有口无心的混账,好好长长记性!”
南忆也气得满脸通红,胸口剧烈起伏,抬手指着她们,咬牙切齿地怒吼道。
枫树精“得令!”
得了灵母的批示,枫树精痛快极了,又幻化出两片巴掌大的枫叶,左右开弓,打得“啪啪”直响。
少女们痛叫连连,嘴里不住地求着饶。
两位长辈却只是嗤了一声,不予理会,纷纷安慰起楚月泠来,柔声细语地哄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停止了哭泣。
楚月泠“娘亲,灵母,先问清谣言的来处,再打不迟。”
楚月泠抬起头来,吸了吸鼻子,正色道。
南忆与楚曦对视一眼,深觉有理,旋即抬手阻止。
南忆“停!”
两个少女都长长地松了口气,她们的嘴角溢出了血丝,双颊高高肿起,像个发面馒头。
楚曦也慢慢止住了火气,冲南忆点了点头,冷声问。
楚曦“老实交代!这种混账话,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若有半句虚言,本座马上把你们驱逐出芳菲境!”
红衣少女“我……我听说…嘶………”
红衣少女断断续续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腮帮子辣痛不已,疼得眼泪直流。
红衣少女“他们是……梦到的,梦里有个……有个须发皆白的老神仙,他说……御芳族多行不义,必遭天谴,而少芳主……她就是……祸星降世,预示着浩劫将临……”
楚曦“无稽之谈!御芳族世代忠烈,祖祖辈辈都在维护六界安宁,何曾有过半点悖德之举?我的女儿,更不是你们口中的祸星!”
楚曦怒目圆睁,狠狠剜了她一眼,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
红衣少女“可……可是,这段时日,很多人……他们……都在做着同样的梦啊,一次又一次……很显然,就是上天降兆嘛……”
南忆“呵!愚蠢!”南忆直接气笑了,“你听说过冥魇吗?知道梦境控制吗?”
红衣少女“梦境……控制?这道不曾听说。”
南忆“看来,你的历史课程,学得实在不怎么样!入了魔族的圈套,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洋洋自得,真是可笑!”
楚曦最后瞪了她一眼,再不想浪费唇舌,拍了拍手,唤来两个侍卫。
楚曦“带走!让她们在花神像前罚跪两个时辰,以儆效尤!”
侍卫领命而去。
喧闹过后,是死一般的沉寂,三人在竹林中大眼瞪小眼,谁都没有先说话,直到……
楚曦“哎哟哎哟!我的头好痛啊!”
楚曦抱着脑袋,痛苦地蹲下身子,难受得五官都皱了起来。
楚月泠“娘亲!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楚月泠脸色煞白,慌里慌张地拍着楚曦的后背,手足无措。
南忆“月丫头,咱们先把芳主送回寝宫去!来人哪!快去请陌医师来!”
——敛蕊阁内——
陌知云闻讯而来,简单搭过脉后,便为楚曦针灸。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痛感方退,楚曦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微笑着道谢。
楚曦“我现在舒服多了!辛苦陌医师跑这趟。”
陌知云“救死扶伤,理所应当,何谈辛苦?”
楚月泠“陌姑姑,我娘亲这是怎么了?”
陌知云“为了让封印仪式顺利举行,芳主已经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精神疲惫、焦虑过度,方才又受了刺激,大动肝火,这才会引发头痛。”
楚月泠“娘亲她……不要紧吧?”
陌知云“并无大碍,只需按时服药,好好休息即可,不宜再动肝火。”
闻言,楚月泠松了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楚月泠“那就好!娘亲,我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南忆“丫头,这不怪你。都是那俩小兔崽子惹的事!”
南忆拍拍楚月泠的肩,安慰道。
陌知云“怎么了?”
南忆臭着脸把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陌知云“太过分了!怪不得你们气成这样!”
陌知云重重拍了下桌子,也气得直跳脚。
陌知云“听描述,确实很像冥魇的手段,但谨慎起见,还是调查过后再下结论为好。”
南忆“老身自会托家妹调查。兹事体大,如果真是他干的,必须尽快禀报火神殿下。”
楚月泠“你们在说什么啊?冥魇是谁?他和我有仇吗?要编造这种恶毒的谣言来诋毁我?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没得罪过人啊……”
南忆和陌知云对视一眼,都在彼此脸上,看到了沉痛之色。
孩子啊!这是你上辈子的恩怨了。那些坏蛋,恐怕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你,哎……
楚曦“傻孩子!冥魇是魔君森罗的心腹,主仆二人狼狈为奸,一直妄图夺取天下。千万年前,咱们御芳族就与之结怨了!”
楚月泠“就是史书上记载的那个……在‘陵安之役’中,被我们的祖先——花神殿下封印肉身,拼死削弱了三成功力的魔君森罗?”
楚曦“对!不仅如此,在‘陵安之役’平息三百年后,魔君还渗透了赤焰族,引发‘焰魔之乱’,却又被凤尊重创。第一任芳主——楚秋华,还亲自封印了他辛苦栽培的萧煜。”
楚月泠“我知道!这段历史,我在书上都看到过。”
楚曦“所以啊……我们两族之间的仇恨,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明白吗?”
枫树精“岂止是两族之间?他们是在与天下人为敌,六界四海都盼着早日肃清魔患呢!”
楚月泠“那……冥魇搞这出是为了什么啊?恶心咱们、挑拨离间吗?”
南忆“不管他想干什么,小少主都不必担心,就算天塌下来,也还有我们几个长辈顶着呢!”
南忆没有回答,只是揉着楚月泠的发顶,柔声安慰。
这些话题太过沉重,不该说给一个单纯的孩子听。
楚曦“是啊!别害怕,万事有娘亲在。出去玩儿吧!娘亲和灵母,还有事情要商量。”
楚曦温柔地笑着,摆了摆手,想把女儿支开。
楚月泠“那你们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能走!”
楚曦“什么事啊?”
见女儿翘着二郎腿,死活赖着不肯走,楚曦不禁摇了摇头。
楚月泠“陌姑姑说,我如今体魄强健,可以习武了,娘亲,您能不能点个头,同意让她寻个师傅来,教我剑法啊?”
楚曦“真的?”
楚曦瞪大了眼睛,面露喜色,转头看向陌知云,期待地问。
楚曦“陌医师,月儿真的可以学习剑法吗?”
陌知云迟疑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陌知云“不过,只能练习拳脚,不可动用内功。”
一片喜气之中,南忆却着急了,大声嚷嚷起来。
南忆“知云,你糊涂啊!月丫头的状况如何,你一清二楚,怎么能随便应承她呢?这不是正中那些人下怀了吗?”
楚月泠“灵母此言何意?我的病情有所好转,您难道不高兴吗?”
南忆(糟糕!一时嘴快,说漏了!怎么办怎么办?)
南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支吾了半天,也答不出一句整话来。
陌知云眼神闪躲,疯狂找补:“呃……她这是词不达意!”
陌知云“灵母的意思是说,小少主痼疾未愈,若贸然习武,恐怕会有损玉体,正中了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下怀。”
楚月泠“那你们知不知道,我被别人一口一个喊‘废物’是什么感觉?终日饱受排挤、嘲笑是什么感觉?他们甚至丧心病狂到……能利用我的缺陷,四处造谣,抹黑家族、动摇国本!”
楚月泠撇着嘴,气呼呼地争辩道,说到动情处,不禁哽咽起来。
楚月泠“难道我还不该为自己争口气吗?难道我当真要……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口水里,畏畏缩缩抬不起头?难道永远待在你们的保护伞下,我就能幸福快乐了吗?”
南忆垂眸听着,心中泛起一阵浓浓的酸楚,默然半晌,突然低低地说了句。
南忆“对不起!”
除了这句话,她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什么都不能说。
楚曦也动容了,眼眶微润,哑着嗓子为女儿求情。
楚曦“灵母,听听孩子的心声吧!只要能让月儿高兴,我们这些当长辈的,适当做些妥协,有何不可呢?”
南忆张了张嘴,犹豫许久,可终究还是松不了这个口。
南忆(楚曦,你不了解情况!那些人的意图,或许恰恰……就是为了激将!)
南忆(月丫头身份特殊,她不能……绝不能!)
然而,同样知晓内情的陌知云,却有不同的看法。
陌知云“灵母,你就答应吧!只要不动用内功,就没什么大碍。虽说是保护,但也不能过分禁锢天性。这孩子已经够命苦了,您就网开一面,让她多享受些快乐吧!”
闻言,南忆抬起眼,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楚月泠乞求的目光,听着大家的心声,终是于心不忍,认命般地点了点头。
南忆“好吧!不过最多……也只能练习拳脚了,不可动用内力。”
楚月泠“遵命遵命!太好了!灵母万岁!娘亲万岁!陌姑姑万岁!”
楚月泠开心地跳了起来,挥舞着双手,一边欢呼,一边给了每个长辈一个大大的拥抱。
殿内笑成一团,凝重的气氛顿时消散了。
南忆“哎对了!知云,你准备去哪儿给月丫头请师傅?”
陌知云“执剑山庄。”
南忆“啊?不行不行!火神殿下会生气的!”
南忆吓了一跳,想象着未来的修罗场,慌忙摆手。
陌知云“剑神和火神虽然不和,但毕竟有同门之情,他们两兄弟闹了这么多年的决裂,可是一直以来,有谁真的把对方怎么样了?”
南忆“那倒也是!如果有的话,咱俩也不可能心平气和地共事这么久。那好吧!我同意!”
楚月泠“剑神、火神不是情同手足吗?我看历史书上,都是这么写的啊!他们俩……怎么会不和?”
南忆“呃……这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你能知道的!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南忆脸色不佳,青一阵白一阵的,憋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楚月泠尴尬地低下了头:“哦……”
楚曦“月儿,你为什么想学剑法啊?”
楚曦笑着拉女儿坐下,温柔地转移了话题。
楚月泠“因为我的偶像——风琼宇,他就擅长用剑。不但才貌双全,而且剑如其人——‘飘逸出尘、翩若惊鸿’,一动则惊天下!
楚月泠“诚然,我达不到那样的高度,但如果……选择了剑道,追随着偶像的脚步,走上他曾经走过的路,就感觉离他近了一些。”
楚月泠羞涩一笑,双眼亮晶晶的。
陌知云“啧啧啧……你们瞧瞧!豆蔻少女都开始思春啦!真是女大不中留哦!”
陌知云揶揄着,双手托腮,作牙酸状。
楚月泠“哎呀!陌姑姑,你就别开玩笑了!他那么优秀,跟我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楚月泠“神裔族里爱慕他的姑娘,都能绕芳菲境三圈了,就算我挂号排队都轮不上!崇拜归崇拜,但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嘛!”
被戳中心事的楚月泠,越发窘迫,伸手捂住了脸,解释的同时,心底也有一丝落寞。
楚月泠(喜欢又如何?我能奢求的,也就仅仅只是……再靠近他一点儿而已。不打扰男神,就最好!)
闻言,陌知云愣了好一会儿,眼神竟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陌知云“的确!太过遥远的东西,还是不要奢望为好,免得……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