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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陈述的事实没有任何漏洞。事实上田柾国虽然没有调查过这里的监控录像，但此前他有查过柳高恩的网络聊天记录，这个人只有在求职软件上与死者有过短暂的交流，由于两人对话的时间距离案件发生的时间较为接近，这才让田柾国将目标转向这间宅邸。单从聊天记录而言，两个人确实没有任何感情关系。

此次调查就这样无功而返了，田柾国不是没有想到男人和柳高恩没有联系这一可能性，线索就此终止，也就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了。

田柾国很抱歉打扰了您，我妹妹她一直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这次意外对我们全家人来说都是个打击，所以才会冒昧的打扰您，希望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困扰。

田柾国随男人退出了房间，他看起来对田柾国的道歉没什么想法，言行举止间拘谨而疏离，语气也不咸不淡。但他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迈下楼梯的步伐逐渐缓慢，突然一个回身，带上几分探究的视线打量起还在楼梯上徘徊的田柾国。

金硕珍你真的是柳高恩的哥哥吗？

精准的怀疑。

男人瞬间收回全部的友善，眼神凌厉地如暗夜的鹗，仅靠着细微的怀疑就将田柾国推入了怀疑的阵营。

田柾国当然。

田柾国无法向他解释这一试探行为，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下去。没成想那人的疑惑淡得也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脚步轻快地跃下台阶。

金硕珍是吗？我看你并不像是柳高恩的哥哥。即便是，当你妹妹无家可归只能向陌生人求助时，你也没有像她死了以后那么关心她。

金硕珍收收你那没用的同情心吧，人死了之后为了寻求自己内心的宽慰而做这种无用功，在另一个世界的她见到你这个样子也会指着你的鼻子臭骂一顿吧。

田柾国哑口无言。作为警官，大多数情况下他直击的是最危险的犯罪现场，失踪的少女、面带恐惧的人质、神色空洞的轻生者。他所接触的大多数生者在他们情绪化最严重的边缘，他所能提供的，只有在深渊之上用力的向他们抛去绳索，抓住的得以生还，没抓住的跌入谷底，没有人知道那根绳索是引人求生的希望还是勒住脖颈的上吊绳。

而更多情况下他所面对的是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是案件报告上的一个数字。柳高恩也是万千死亡数据中的其中一例，就算查明了真相，贯彻的也只有田柾国心底无法伸张的正义罢了，冰冷的心脏也不会因真相而重新跳动。

金硕珍抱歉，刚才的话都是无心之言，你也别往心里去。

话是这么说的，事实上那个男人并没有因说出了实话而感到歉意和愧疚，反倒挺直背脊浅浅瞥了田柾国一眼，视线高傲而冷漠。

田柾国没关系，打扰了。

线索就此中断，不过这个男人的确给田柾国提供了另一种思路。田柾国向男人深鞠一躬，算是向他编造身份调查线索这事感到抱歉，后者也不知有没有看穿他的身份，只是顺着田柾国视线扫过他鞋子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带上了不易察觉的紧张。

田柾国垂下头，并没有看见男人的表情，而视线随着动作起伏，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没有声张，再抬起头来时，那男人又恢复了冰冷的神情，像是下了无言的逐客令。

带着疑惑，田柾国在管家的指引下走出了满是玫瑰的小花园，回到车上后，他又仔细地扫视了一遍刚刚离开的别墅，发现二层边缘的某一个房间，在他进入别墅前原本紧闭的窗户，不知何时露出了一道显眼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