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三

　　房门外，江幼幼已收拾好厨房，将客厅看着有点乱的地方快速地重新整理了下，洗干净手，带上自己的包便准备回去了。

　　听声音，简落似乎是在送她。

　　房间里，颊边红肿已消退得差不多的少年，一条腿还缠着白色绷带，坐在床头，后脑靠在墙面上，另一条腿微微屈起。

　　因后脑靠着墙，他的下巴便是大概十五度仰起的。这下巴细而精致，莹白如玉。

　　人的眼神却似，望向无尽虚空。

　　几日前的晚上，边卢深刚叫了他几个哥们儿，一起迷.奸了他。

　　想必玩得还不够尽兴，在他冒着雨跑出去，又因无处可去，不得不乘雨而归后的第三天，将他，送进了那种会所。

　　大抵是想看他被千人骑万人枕后，是个什么样子吧，便吩咐里面的管理层，好好调.教他。昨晚，他被送到一个包厢，去伺候他的第一个客人。

　　他被推进去时，里边不只那客人一个，还有五、六个衣着得体的男人，以及几个年轻的MB。

　　他陪着那客人喝酒、玩游戏，一直沉默乖顺……直到那人的手摸上了他的大腿，他在那一瞬间，不知哪来的一股劲儿，抄起桌上的一酒瓶就往对方头上砸。

　　砸得人头破血流。

　　那时他未能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颤，他只是，脑中一片嗡嗡的空白。

　　之后……他自然是被教训了。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冲进来的经理、房间里的男客人、他们的下属、MB……他的意识并不清晰，具体是哪些人将他按倒在地，怎样修理他的，他都记不清了。

　　唯有意识一半浮、一半沉间，他模糊地听到，有人喊了一句:“这小子是边少嘱咐的人……”

　　他醒来后，便是在这里了。

　　他记得，救了他的这个小孩。那天晚上，他还送了他一把伞。

　　所谓的善良吗？守护？

　　他已没有力气去考虑这些无聊的东西。

　　苏离靠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他的眼神始终飘得很远，空空茫茫。

　　不知究竟，是在看什么……

　　＊

　　第二天清晨。

　　苏离躺在床上，意识似乎空白，却始终未能睡着。

　　房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他立即睁开眼睛。

　　“吃饭啦，哥哥。”眼神干净纯稚得难以置信的小男孩端着一碗放了点桂圆的小米粥进来，粥还冒着热气，男孩嘴角的微笑更是天真纯粹极了。

　　苏离喝粥，简落便在一旁一会儿托着下巴，一会儿趴在桌上地看着对方，想到什么说什么，聒噪得很，偏偏童言童语的，教人讨厌也讨厌不起来。

　　像只极有活力的小雏鸟。

　　苏离偶尔嗯一声，算作回应。

　　忽然，简落坐直身子，问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简落，简单的简，利落的落。你呢？”

　　少年终于微微抬起头:“苏离。”

　　小男孩蓦地笑了，眉眼弯弯，眼神认真:“嗯。苏离哥哥。”

　　这个浅浅的笑容，映着外边，初升朝阳的温柔光芒，教苏离的眸中，升起一点点的，疑惑来。

　　是疑惑吗，还是恍惚？

　　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