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场面一度安静,谢危仿佛是漫不经心,掐着应照离下颌,漆黑眼眸隐藏着一种锋锐的光,身上瞬间散发慑人气息,“我不喜欢滥杀无辜,更别说是救命恩人。”
他低低地自语,低低地笑,“再说,我怎么可能会杀你…”
应照离沉默良久,手腕轻轻一转,把谢危的手挪开,眼神跟之前一样,眼尾微微上扬,多情的桃花眼形,瞳孔却透着漠然,完全是看陌生人的样子。
是夜,一辆马车穿过集市,街两边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各式各样的花灯已经摆了出来,样式精巧,令路过的少女们爱不释手。
应照离步履平缓,按照纸条地点,径自进了家酒楼,底下只三三两两坐了几桌人,上至二楼,敲响了一间房门,没一会,门被人打开。
剑书一愣,退到外面,让人进去,兀自在心里念叨,难怪先生和人谈完话不走,原来还约了人。
整个房间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映在应照离视线。谢危操琴的姿势极雅致,修长十指悠然抚琴,俊颜沉静。
琴声似一潭静静泉水,有一种冰清剔透的明净,眼角余光扫到了应照离正看着他。那张轮廓俊美的面庞,噙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曲结束,谢危突然抬头,深深看了应照离一眼,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仔细,长发披散肩头,便如墨玉一般,“谢某没想到应公子竟真会应约。”
后者顿住不言,细细算来,他和谢危有好几次正面交集,都是在比较狼狈情况下。空气隐隐传来酒香,应照离看着桌上那杯酒,神情浮现出微妙异样,嘴唇阖动了两下。
谢危把那杯酒挪开,转而砌上了一壶茶,壶里并没有搁下茶叶,想是早已预备好了,就等着人来。
抬着眉毛,说不出什么表情,“应公子平日看着不喜谢某,想来也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应照离垂眸品茶,目光掠向茶叶。
闻言,眼底微起波澜。
谢危接着道,“在下一直认为谢某与公子关系不错。可公子却不这么认为。”
应照离顿了顿,淡漠眼眸划过一丝恍惚,清冽声音深藏着点压抑,在沉静屋里响起,“那谢先生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谢危眸光明灭不定,像锁定目标的某种食肉动物,“自是…好友。”
应照离目光微凝,“我不会和好友****”
下一秒,“碰”的一声,门外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守着门口的剑书情绪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瞳孔在微颤,震惊到了极致,连忙捡起剑。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听见。
但习武之人五识灵敏,不说全听见,但也依稀能分辨个一二分来。
况且隔墙有耳,他守在门口,躲都躲不掉。
难怪啊,难怪。
主子对应公子和旁人如此与众不同。
不过,剑书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嘴,心中跳个不停,极其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