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四）

他听到了主子此等秘密，感觉要被灭口了…

谢危斜了眼门外，看着依旧平静，双眼幽光划过，很快若无其事勾起唇角，不知道想起什么，“原来你记得。”

屋里空气似瞬间冷了下来，进入满天大雪的凛凛寒冬。过了半晌，应照离才缓缓道，“自然。”

谢危修长手指在桌上敲打了两下，分明是慵懒随意的姿态，偏那眉眼清贵冷冽，透着极致的禁欲感，“你占了便宜，怎么像反倒怪我？”

大脑深处，一股股记忆信息犹如洪水般涌出，直击应照离脑海，简单一句话让应照离许多积压在心头的焦虑和隐忍突然翻滚起来，移开了双眼，不去与谢危对上。

一年前，应照离和谢危在郊外偶遇，因要渡湖，两人不得不共乘一条船，船上除了他们和船夫，还有一位性格尤为大胆豪迈的姑娘，看见谢危第一眼，就凑上去说想让谢危做她夫君。

　 场面一度无法形容，后来谢危还是强撑着君子之风，委婉拒绝了那位姑娘。但那位姑娘瞧着谢危一副清润卓绝，君子无双的模样，反而更加心动不已了。 ​​

一来二去，不知怎的，下了船之后，他们反约去了酒楼。这事和应照离没关系，他不想参与。但第一次见谢危被一女子弄得这么窘迫。

　 而且那女子练过武，万一来个霸王硬上弓，剑书不在身边，谢危又不会武功，思来想去，最终选择跟上。

三人坐在一桌，应照离碰不得酒，面前唯有一杯清茶。那女子不知何时下的手，把他面前的茶换成了酒，无色无味，不喝下去，根本就发现不了。

应照离抿了一下，都没咽下去，嘴唇稍稍沾了一点点，整个人就陷入了麻木状态，脑子昏昏沉沉的，分不清天南地北晕了过去。

“这哪里是不能喝酒，我感觉他只是闻了点味人就晕了。”那女子都惊了，好半天没反应，疑心自己是不是顺带还下了什么药？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应照离睡到第二日晚上才醒来，听府里人说，还是谢危送他回来的。他整理完着装，掐头去尾只留了中间部分和姜伯游解释了一番。

　 出去后，手下意识伸上腰间，却发现那里挂着的玉笛不见了，于是大半夜的应照离在姜府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找到，总不能是落在酒楼。

思忖间，直奔酒楼。未曾想再次偶遇谢危，这次谢危可比他昨天见的狼狈多了，应是在躲避什么，脚步声拖拖沓沓，驳杂而毫无章法，自巷子点点渗来。

　谢危摇摇晃晃从地上支起身，鲜血顺着嘴角流下，随着动作一滴滴掉在地上，面色隐忍，嘴唇紧拧，像强行压抑某种不知名力量。

应照离一开始以为他犯病了，但天并没有下雪。左右看了看，以他对危险气息的敏感程度，也不像有杀手在追杀，上去扶住了人，抓人手腕搭脉，“剑书怎么没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