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风云（74）

净渊点着头：“恶言中伤别人我也很讨厌。”

“现在官风不正，政局混乱，督察官大人对此痛心疾首，一心想要重整纲纪。像大人这样的有材有识之人，也必然希望能出一份力吧。”

“有材有识不敢当，充其量也不过中等资质而已。不过面对这种国家隐患，我这种没有大材的人，只能在本职上尽心，尽量做到不偏不倚吧。”

“现在的政局，要做到不偏不倚似乎也不容易。”

净渊微微笑了笑：“所以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啊！好在我这个人一向运气不错，一般来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竟然也混到了今天，真是托圣女皇陛下的洪福啊！”

对他这种每一句都是摸棱两可的回答，司凤再如何努力的话中有话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但偏偏每句话又都是无错可挑，这是最让人感到焦虑的。这位外型有些猥琐的参谋官端起茶杯，连喝两口压下心中的烦躁，那股带着清苦茶香的水流入喉，与印象中的官用茶不相同的口味让他微微皱眉，看了眼净渊。

净渊嘴角挂着的淡笑让人看在眼里很不是滋味，不知是嘲讽他的喝法暴殓天物，还是另有所指：“这种茶明目、清肺、去火，不是参谋官长常喝的那种官用茶叶能比的。也许初喝会不习惯，但常了之后，就品出妙处来了。”

司凤干笑了一声：“想不到大人对茶叶还有研究。”

“不过是粗知一二，还是从我的叔父大人那里学来的。但提到茶道，似乎听说御政官大人的养子东华副旗准倒是十分精通。”

一旁响起一种以鼻子发出的表示轻蔑的声音，半天没插上话的南宫柔开口：“那个装饰用的少爷，也就能在这些东西上下工夫而已。凭着出身的关系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有一半，还不如说是御政官在替他坐呢！要论军功，恐怕还不抵昊辰副旗准的三分之一。”

连“御政官大人”这样最起码的敬称也不用了么？净渊暗自在心底冷笑。但比起在一个称呼上拉扯，目前显然有更能吸引他的事情：“昊辰副旗准？南宫小姐指的是御林军的昊辰副旗准么？这个我也听说过，据说他的战功赫赫，从帝都军校毕业后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连升四级，最后一次似乎还是破格提拔。这样优秀的人才，可不多见。”

南宫柔对他的这番评价倒是很满意，抿了抿樱粉色的唇：“所以说督察官大人知人善用，比起那些只会用关系提拔亲信的人，强出百倍。”

净渊搓搓额头，有些疑惑：“撒加副旗准应该算是军政府的编下吧！”

司凤一抖一抖的微笑：“所以说只有明智的人才懂得择主而栖。净渊大人，您说呢？”

净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么说，昊辰副旗准也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做事能够这么当机立断，佩服啊。”

看他又要仰天打哈哈，司凤立刻接下去：“对于有能力的人，督察官大人从来不吝于给予相衬的激励，特别是那些既有能力又懂得该如何运用的人，向来会得到绝对会令他们满意的应得。这种时候，督察官大人肩有重振朝纲的重任，任务之巨、劳苦之深，正深盼能够得到来自各个方面的有识之士的助力。这种既造福现世，又留名青史的大作为，以大人您的才干，如果不在上面添上一笔自己的功绩，那不只我们感到惋惜，大人的后世英名也会减去不少的光彩。所谓武是定国，文是安邦，大人的能力，众所周知，只屈就在一个吏部人事长官位置上，而不能在更大的范围内一展手脚，岂不可惜。”

对于这番大义凛然的发言，南宫柔甚至也有些共鸣起来，纤细的腰明显挺直不少，脸上有比胭脂更红的颜色，与司凤越是慷慨激昂越是青白的脸色相映成趣。但净渊似是并没有被感染多少，依然不动声色，唯一的变化是眼底多了几丝含义不明的光芒：“如果参谋官没有弄错的话，与掌有兵权的昊辰副旗准不一样，我从事的无非只是些文面工作。这种既不能出谋划策，又不会抢关夺寨的人，最大的作为也不过是努力确保本职工作不出纰漏而已。至于后世留名，夸张了吧！”

南宫柔盈盈一笑：“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文面工作。像大人这种掌握全国人事变动升迁的中坚位置，怎么能与那些稀松平常的部门相提并论呢。”

司凤清了一下嗓子，青白的脸色恢复了些，但又多了些诡谧：“净渊大人，恕我直言，您这不是在推脱吧！以您现在的身份，掌握全国的人事资料，这就说明是把所有军政人员的情报都握在手里。何况您这张大网，可是出名的点滴不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