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18）

“上官怀瑾！大家就等你上飞机，去收拾冬瓜参谋长了！还坐在那里干什么？”人未到声先至，净渊的大嗓门口无遮拦地从拐角处迸进来。

“什么？！”杜金书神色大变，他横眉怒目掏出枪，指着刚闯进视线的净渊，一颗子弹快他一步从后面射来，穿过后脑勺，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庞然大物轰然倒下，最后一刻眼睛没来得及合上，死了。

上官怀瑾被这瞬变突起的画面惊呆了，望着已然毫无声息的巨人，胸口一股无名火刹时涌上来：“谁？！”

昊辰收起手枪，脸色阴沉地走到死者身边蹲下，合上那至死未瞑的双眼：“他是叛乱分子，死是迟早的事。”

上官怀瑾一把揪起昊辰的衣领，脸被怒气胀得通红：“你杀了他！他还这么年轻，还有家人等着他，你怎么就忍心开枪杀了他！”

昊辰扳开衣领上的手，“冷静点！我不开枪死的就是净渊，你明白么？”

“你完全可以不用杀死他！”

“上官！你应该明白，这种时刻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到了关键时候，我决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平叛计划！”

上官怀瑾无力地退到墙角，棕黄的头发被汗水浸湿粘在额前，“平叛？”

“参谋长要在阅兵式上发动政变，国王已经下了秘诏，全力平息这次叛乱。如果失败了，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们，在空中轰炸？向叛军扫射？”上官怀瑾努力整理思路。

“不错。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进入飞机执行任务。”

上官怀瑾双手离开墙缘，身体站得笔直，一字一顿，“我拒绝。”

“上官怀瑾！”昊辰声色俱厉，“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昊辰，你根本就是要把阅兵场变成人间地狱！军人的职责，是保卫我们的领土和人民不受侵犯，让他们更好地生活下去，而不是不留余地地自相残杀，让百姓家破人亡，这是比服从命令更重要的原则！如果军人只是为了杀人而存在，那还有什么意思！如果是这样，这个副队长，我宁愿不做！”

昊辰闭上眼睛倒吸了口气，声音低沉了八分，“净渊，把上官怀瑾押下去。”

净渊一个箭步冲到上官怀瑾身后，反手扣住他的双臂：“上官，对不起了。”

一望无际的阅兵场上，军姿矫健的受检军人，笔直地站成一排排，等待国王及国防部长的检阅，所谓的“站如松”在此刻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体现。若是前几朝不尚武力的统治者在天有灵，看到这雄壮的一幕，不知会作何感想。

站在车上一直挂着恬淡的笑容，向受检军队挥手致意，走过一圈后，子巍在国防部长傅晓澜的随同下，踏上了阅兵台，一一会见王国的高级官员。走到参谋长面前时，酒糟大鼻子缩了缩，笑口中的黄牙更显得别有用心，向国王深深鞠了一躬：“今天天气不错呢，我尊敬的陛下，您好吗？”

子巍笑得一如既往，乌眸中透着几分深邃：“谢谢。我今天心情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