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7）

手中玉箫一挥，手表被挡住打在地上，笙萧默倚在对面的桌上，很是漫不经心地放下玉箫：“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是我的萧声烦人，是你自己烦自己罢了。”

面上浮现出一阵变化奇快又乱七八糟的表情后，斩荒挥挥手又钻进被窝里，“不跟你罗嗦。”

笙萧默不再说什么，拿起玉箫放到嘴边继续他的曲子。人人都说，这种话的嚷嚷声，笙萧默的萧声，并称为他们宿舍的两大魔幻奇音，斩荒大声嚷嚷过后，通常就是笙萧默的萧声一唱一和，共同组成反差极大的“华美”乐章。

向来不爱赞人的斩荒也不得不承认，笙萧默的萧声很让人安心，像一股幽凉的清泉，一点一滴流入心田，直到紧绷的神经完全放松，最后安然入睡。从这个角度说，萧声更像小宝宝的催眠曲。

狂躁了一个晚上，斩荒在萧声中终于慢慢安静下来，两手枕着头，眼睛直直盯着光滑的天花板发愣，以至周围早已没了声音也没觉察到。再接下来，眼前一黑，灯熄了，耳边一个平和的声音：“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考试。”

话一出口笙萧默就后悔了，跟他说考试无异于对牛弹琴。果然，恍过神来的斩荒“咚”地翻身打响床板：“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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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渊拿到试卷后，立刻变成了一张苦瓜脸。昨天晚上从酒吧回来后，难得他花了一个通宵，总算把飞机上复杂的零部件囫囵吞枣啃了一遍。本来是他净渊有史以来第一次满怀信心地走进考场，谁知一看到试题就傻了眼，顿时有种被耍了的愤懑，要不是监考官那对鹰勾眼一直盯着他，试卷早就被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筒里了。

净渊突然有把监考官塞进马桶的冲动，如果没有那该死的监考官，还有那个故意出试题刁难的人，啊，最最重要的，那个把他们当作小学生，隔三差五就逼他们考试的人，他的日子将会过得多么惬意。要把他们一起塞进马桶里冲凉水！这不是形式主义是什么？哼！

大虞王朝向来盛行考试。大概，是自开国以来建立的文官考核制度，影响到了各行各业，有人毫不夸张地说，大虞王朝的人一个普遍的特点，就是一辈子在考试中度过，活到老，学到老，考到老。

而净渊就是在这样超一流的狂轰滥炸下，创造了连续十二次考试不合格的光荣历史，久而久之倒成为他炫耀的资本。

每当上官怀瑾对着他的斑斑劣迹摇头时，他总会神气十足地弹弹成绩单：你们谁有这样的本事，这样的胆量，考出这样骄人的战绩？连墨冰也曾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很汗地说：连续十二次亮红灯，也实在不容易。像净渊这样对考试高度过敏的人，始终不是在次次考试拿高分的他，所能理解的范围内。

不是笑话，大名鼎鼎的净渊到现在也说不出，飞机上零部件的具体专业名称，一开始把机翼叫成鸡翅膀，把尾翼叫成鸡尾巴，后来为了不惹笑话，干脆给常用的部件编好号，以后就用“一号”“二号”“三号”“四号”……来代替。

别看他笔试马马虎虎，一坐到飞机上，照样像模像样在云里钻来钻去，或者说，连续十二次亮红灯，并不阻碍他成为一名出色的飞行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