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剑长空（6）

逆云扫了遍酒吧，“斩荒，人坐满了。”

旭凤斜瞅着第二中队的桌子：“斩荒，我可不想现在就走。”

瞥了眼还在滴酒的袖口，斩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走到桌前盯着昊辰，很有挑衅的味道。

“斩荒，是我不小心……”上官承宇正要解释，被昊辰拦住打断，“承宇，不关你的事。”

斩荒两手撑在桌上，“你们，让开。”

“笑话！凭什么让给你？”净渊拖长了音调，“以为我们是软柿子想捏就捏？”

“斩荒，”昊辰站起，“不要把对我的不满发到我兄弟身上，要发火直接冲我来。”

“我的弟兄被你的人弄湿了，怎么说？”斩荒咄咄逼人，“滚开！”

昊辰久久望着眼前的人眉峰一挑，吐出三个字：“做不到。”

一拳突然重重挥过去，把昊辰打倒在桌上，酒杯乒乒乓乓全砸在地上，“走不走？”

“昊辰！”上官怀瑾冲上前，“斩荒，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亲生哥哥！”

“上官，让开。”昊辰抹去嘴角的血丝，从桌上慢腾腾撑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直勾拳反击过去。酒吧里一时炸开了锅，口哨声，叫喊声，吆喝声此起彼伏，昏涩的灯光下两人你一拳我一拳不避不闪，直打到天昏地暗。

上官兄弟拉两人不住，有些责备地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无动于衷的一干人。魏无羡翘起二郎腿，“他们兄弟的事，我管不着。”

刺耳的哨声从外到内塞进耳膜里，刚才还在看戏的一屋子人“刷”地安静下来，纠警队接到电话后火速赶来，强行分开仍在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

“混帐！！”斩荒挣脱纠警火躁地把几人打倒在地，回头狠狠瞪了昊辰一眼，甩甩肩膀，气鼓鼓地走了。

纠警们面面相觑，竟没有一人追上去。另一个肇事者向抓住他的纠警队长怨忿一瞪，整过衣领大步走出去，不由自主松开手的纠警队长，摸摸后脑勺，“这两个人……惹不得。”

斩荒气呼呼地飙回宿舍，从衣橱里随便揪出一件衣服，踢开洗浴室的门，掰上扳手对着花洒从头冲到脚，那该死的酒味好像粘上他了，怎么洗也洗不掉。

他一遍又一遍地往头上身上抹肥皂，正当连空气里都浮起泡泡时，水在管子里发出挣扎的几声，掉下最后几滴之后，没了。有道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满身泡泡的斩荒站在洗浴室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诅咒紧缺的供水，气打不上一处来，对着铁桶就是一脚：“混帐东西！”结果自然是一瘸一拐拖着鞋走出来。

胡乱擦了把又湿又滑的长发，斩荒双脚离地“砰”地倒在床上，扯开被子蒙头大睡，眼睛却在黑漆漆的被子里，扑嚓扑嚓地闪着亮光，翻来覆去。清幽而熟悉的笛声传进耳里，斩荒“腾”地一下掀开被子坐起，在床头抓起一块手表扔过去：“吵死了！这么晚了存心不让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