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烟迷梦上古谣（142）

在名为天枢的小城里，夜朔晚昔正在焦急地等待消息。

虽然，此前并没对行刺计划抱以过多的期待，但近日来，柏麟一方丝毫不见进攻动静，反到连本在城外的军队也召回了，据说，是因为非白受伤。但柏麟的部下裨将众多，如要攻城，未必一定需要非白亲自上阵。这两天，连例行的挑衅举动也没有，却令人不得不心生疑忌——就算是刺客不曾得手，也许已造成极大的混乱，令柏麟无力顾及前线战事。

等到第三日，夜朔晚昔实在等不下去了，和再次来到前线的东华合计起来。

“你说柏麟在搞什么诡计？”夜朔晚昔皱眉。

“不知道。”东华轻声地回答，招来夜朔晚昔的一声叹息。

“那…现在我们要不要主动攻击？”夜朔晚昔并不是冲动易怒的人，但这不上不下的情势，她实在也受够了。

“嗯……这个……”东华沉吟，敖丙与他曾有约定，得手之后，一定会发信号通知，但至今没有回音，所以他也不能确定，昊辰是否遇刺。

反复考量着，昊辰遇刺和使诈的可能性区别有多大后，东华摇摇头，决定沉稳行事。

“再等等吧，加强防卫，必要时，也可以出城小小作些动作，如果十日后，敌方还是没有回应，再作打算。”

结果，十日后，东华的军队几乎没遇到任何抵抗，就踏入了城中，这时夜朔晚昔才知道：柏麟的主力军，早在十余日前就开始后撤，城里只有为数极少的守军。防守之类，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令她大呼后悔。

而东华日后回想起自己所做的谨慎决断时，就算时过境迁，还是忍不住皱眉，他当时怎么也不曾想到，就是那道命令，令这场战事的结束时间，足足延后了三年多……

“这次可以确定，昊辰是真的死了。”接到迟了近一个月的昊辰死讯，东华怅然若失地倚在椅上，以手抚额，摇摇头，一直想要的结果一旦得到确切证实，给他的感觉，却是如此不真实。

“殿下……”夜朔晚昔立在桌边，颇有些担心地看着东华。

“临到头，我还是输了昊辰一筹……”东华无奈地叹息。

昊辰遇刺前后的状况，通过被俘士兵之口及细作的探听，大致搞清了。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后，昊辰并未象他人所想的那样慌乱，甚至不曾找药仙来医治，而是马上着手开始安排撤军和自己的身后事宜。据那几天曾见过他的亲兵所言，那种镇定程度，似乎大限将至的是与他无关的人，而非他本人。

而柏麟帝君的部下，也完全没有辜负昊辰的期望，撤军途中第五日，昊辰就在自己的大帐中去世了，他的军队，仍井然有序地撤回东方封地。

昊辰是如何安排自己身后事宜的，东华无从得知。但直至如今，东方边境还是没有任何混乱迹象，令东华不得不叹服昊辰的威望及能力，甚至在他本人离去之后，仍然有力地发挥了作用。

如果自己……不对，如果晚昔不在了，凭自己的能力，能够将人心再度集结到自己麾下吗？东华怀疑地想：恐怕不太行……

忽然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太不吉利，东华使劲摇了摇头，想把那猛然跳入脑中的疑问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