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忆（7）萌芽

后羿带着嫦娥一路南下，用了大概半年的时间，终于到了河洛中间的地带。这天晚上，他们找到了一个相对不错的住所。这是一个紧挨着城市的农舍，但是房子的主人已经抛弃了这个房子。里面的家具还算齐整，还有可以生火的炉子和一些木柴，门口还有小溪。晚上，后羿照常去城里想办法找吃的东西，嫦娥在农舍等他回来。

后羿“娥子，我今天给你找到了个好东西。”

后羿回来的时候，拿来了一个盒子递给嫦娥。

嫦娥“呀……是件衣服啊。”

嫦娥打开盒子，看到一件黑色的上衣叠放整齐地摆在盒子中。

嫦娥“羿，你真棒。”

嫦娥站起来给后羿一个温暖的拥抱。现在的他们感情已经升华了一些，变得更亲密了。

后羿“现在日之塔熄灭了，天气凉比较凉，这件衣服给你穿吧。”

后羿坐在嫦娥身边。

嫦娥拿起衣服对着自己的身体比了比，皱了皱眉头。

嫦娥“好像大得有点多啊……”

后羿“确实大了。”

后羿挠了挠头。他平时比较粗心，连衣服的大小都没搞清楚。

嫦娥“我不怕冷，不用担心我。”

嫦娥微笑着看着后羿，随后把盒子递给他，

嫦娥“羿，这件衣服给你吧，你每天不管刮风下雨都出去找吃的，你比我更需要它。”

后羿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这件已经磨得不成样子的上衣。由于条件有限，他和嫦娥各有两套衣服每天洗换，但是两套衣服显然经不住天天风吹雨打，他现在的衣服到处都在开线，腋下、领口也出现了破洞，他确实需要一件新的衣服了。

后羿“娥子，你真的不冷吗？”

后羿坐在嫦娥身边，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嫦娥“我小的时候，如果感觉冷，我妈妈会紧紧抱着我帮我取暖。”

嫦娥朝后羿眨了眨眼睛。离开了父母的呵护，嫦娥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被抱在怀里的感觉了。后羿好像有点迟钝，她抱他的时候，也不知道把她搂进怀里。被后羿怀抱会是怎样的感觉呢？他有太阳的力量，应该会很温暖吧。少女看着她面前后羿那强壮的胸肌，不禁浮想联翩。

后羿“其实运动一下也可以取暖，我以前去北境修炼的时候，每天早上先跑十里路热身。”

嫦娥“哦。”

嫦娥撇了撇嘴。这样的回答，她早预料到了。

这个时候，后羿看到旁边有个烧水用的大锅，应该是农舍的主人留下的。有了这口锅，他们就能烧热水。

后羿“取暖的话，这个东西应该可以用一下。”

后羿说干就干，拿起那口锅，来到室外的小溪里好好刷了刷，随后装了一大锅溪水。他把锅放在灶台上，又填进去不少木头。

嫦娥“可是，怎么点火呢？”

嫦娥走过来，靠在后羿身上。

嫦娥“难道要钻木取火？”

后羿“不用。”

后羿伸出右手，召唤出了他那把神弓，随后对着柴火射了一箭，柴火立刻燃烧了起来。

嫦娥“这些水应该足够洗澡了吧。”

后羿“洗澡好像……不太够，得烧好几锅，不过洗脸泡脚应该足够了。”

不一会，水烧开了。后羿在农舍找了一个木桶，把热水倒在了桶里。

后羿“娥子，等一会水晾好了，你可以用它洗洗脸，用热水洗脸应该挺舒服的。”

后羿把桶拎到床边。

嫦娥“可是……这里没有镜子啊。”

嫦娥无奈地叹了口气。洗脸的时候没有镜子，她很难知道脸洗得够不够干净，而且，作为一个爱美的女孩，她已经好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嫦娥“羿……你能帮我洗脸吗？”

后羿“帮你洗脸？”

后羿一头雾水，

后羿“怎么帮？”

嫦娥拿过她的毛巾，浸在热水里，随后捞出来拧掉多余的水，递给后羿。

嫦娥“没有镜子，我不知道脸上哪里比较脏，你帮我擦一擦就好。”

后羿“你的脸挺干净的啊。”

后羿凑到离嫦娥不到五厘米的地方，仔细地打量着。

后羿“就是有点红。”

嫦娥“……对女孩子来说，要一尘不染才算干净啊。”

嫦娥皱了皱眉头。

后羿“那好，来，我帮你。”

后羿接过毛巾，一只手捧着嫦娥的脸，另一只手拿毛巾准备擦。他的手刚触碰到嫦娥的脸颊，那触感就令后羿愣住了——魔道家族特有的基因再加上月光之力进入身体，嫦娥脸上的皮肤就和小婴儿一样光滑细腻，脸蛋软软的，弹性十足，触感就像是剥了外壳的熟鸡蛋一样。后羿的手按在嫦娥脸上，手指瞬间就陷入了她柔软的肌肤。

嫦娥“怎么了，羿？”

嫦娥闭着眼睛微笑着等后羿帮她擦脸，但是后羿却呆若木鸡，令她有些奇怪。

后羿“没……什么。”

后羿回过神，轻轻地把毛巾贴在嫦娥脸上。他谨慎地控制着力道，生怕用力过猛就把嫦娥细腻的皮肤擦破了，像在擦一个价值连城的瓷器一般小心翼翼。他开始体会到呵护的感觉了，神职者的力量很强大，但真正的强大不应该只用来威慑虎狼，还要能守护花朵。嫦娥的脸就捧在他的手心，看着这美丽而脆弱的尤物，后羿甚至一瞬间忘了他所有曾经引以为傲的战斗技能，好像他不曾做过最强的弓箭手，而只是个护花使者。

嫦娥“嘻嘻嘻，你这样擦得我好痒啊。”

后羿擦完后，嫦娥睁开眼笑着看着他。

嫦娥“没想到你那么有力气，擦脸的时候比我自己擦还轻呐。”

后羿“我怕太使劲会弄疼你。”

后羿把毛巾在水桶里涮了涮。

后羿“怎么样，感觉舒服吗？”

嫦娥“还不错，就是太痒了。”

嫦娥吐着舌头说。

后羿“身体暖和了之后就会睡得好一些。”

后羿说完，拎起了桶。

后羿“我也洗一下，然后咱们就睡觉吧。”

洗漱完毕后，后羿和嫦娥一起上了床。生活所迫，同睡一张狭窄的床已是他们的家常便饭，每晚，两人都能互相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不管他们有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关系就在这一日日的同床共枕中飞速升华。

嫦娥“羿，你的后脑勺上有个包啊。”

后羿躺下之后，嫦娥把手放在后羿头上。

后羿伸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果然有一个包。

后羿“真的有……大概是这几天床板太硬。”

平时，他们找到的住所并不总有适合睡觉的地方，有的时候，还需要睡在街头，枕头更是不能奢求。为了让嫦娥舒服一些，后羿总会让嫦娥枕着他的胳膊或者胸口睡觉，自己则直接躺在坚硬的床板上。

后羿“娥子，你是怎么发现的啊？”

嫦娥“我早就看到了，你那一块的头发都少了。羿，你总让我枕着你睡觉，今天你来枕着我吧。”

嫦娥说完，从床上坐了起来。

后羿“枕着你？枕在哪里？”

嫦娥“这里。”

嫦娥伸出赤裸的大腿对后羿说。

后羿“我枕着你大腿，你还怎么睡觉？”

嫦娥“我可以靠在墙上。”

嫦娥指着床边的墙。

后羿“那怎么行，你能睡得着吗？”

后羿按着嫦娥的肩膀，试图让她躺下。

后羿“还是算了吧，我睡床板上就行。”

嫦娥“你都已经睡了多少次硬床板了，上次还直接睡在椅子上，这样下去你的头和后背都要受不了了。”

嫦娥一边说，一边靠在床边的墙上，

嫦娥“羿，你一直照顾我，今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一下。”

后羿看着嫦娥，有些发愣。

后羿“娥子，我是想好好补偿你一下，毕竟我当时毁了你的家……”

他从没想过让嫦娥为自己做什么，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嫦娥对他的体贴。以至于他此前一直没有发觉，他在她的心目中占有的地位。

嫦娥“不许再这么说。”

嫦娥一把捂住了后羿的嘴。

嫦娥“这笔帐只能算在神明头上，你一点也不用负责。”

说完，嫦娥把手放在后羿脸上。

嫦娥“而且，你为我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补偿我吗？”

后羿“我想让你开心一些，因为你开心了，我就也会开心。”

嫦娥“这就对了，来，躺在我腿上，这样我才会开心。”

嫦娥捧着后羿的头，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后羿“这样你真的可以？”

嫦娥“没问题，放心睡吧。晚安。”

嫦娥轻轻抚摸后羿的额头。

嫦娥的大腿非常柔软，身体还带有一种独特的芳香。后羿长期疲劳过度，枕着嫦娥的腿让他浑身放松，很快就意识模糊，沉沉地睡着了。三千年后，后羿尝试过很多种枕头，但没有任何一种比嫦娥的腿更舒服。

嫦娥“羿，我喜欢你。”

看后羿睡着了，嫦娥说出了她一直没当面说出口的话。不过，她相信后羿一定早就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