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凌晨童谣

这是发生在将近八年前的事情，那时我刚刚开始读高一。

我就读的那个高中在本省内甚至全国都算有点小名气，半封闭式管理，成绩还不错。虽然我家离学校也不远，但是学校抓得紧、学习进度快，与其在道儿上来回折腾，不如多休息休息，所以和父母商量之后我就一直住在学校的宿舍中。

那是高一新生刚刚结束军训，开始正式教学的一天晚上。具体是哪天我已经记不太真切了，不过似乎因为第二天是什么节假日或者是休息日，总之因为这个，那晚我们宿舍的同学都十分兴奋，瞅准了熄灯之后值班老师一下楼，打开宿舍门就跑去别的寝室谈天说地。

我当时呢，一是因为学习一天之后实在有些疲惫，二呢说来有些惭愧，我胆子并不算大，恐怕值班老师会杀个回马枪，如果因此毁了我的假期，实在得不偿失，于是我听着几个舍友跑出去的声音，仍然安安稳稳躺在自己的床上，这个时候寝室中就剩下了我和我的上铺。

我们这个寝室正好在4楼的楼道口旁，而我也正好睡在靠楼梯的墙一侧的下铺，听着寝室大门落锁的声音，几个舍友说笑的声音也渐渐远去，我翻了个身，面冲着墙，开始酝酿睡意。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和我隔着一道墙的楼梯上有一个声音。

是什么声音呢？一开始听不太真切，我屏住呼吸，把耳朵使劲往墙上贴。

原来是小孩子唱歌的声音，准确地说，是一个哥哥带着一个妹妹一起唱歌的声音，为什么我会这样说呢，因为那个男孩的声音明显比女孩要成熟、平稳一些。然而非常奇怪的是，我能从旋律中听出这是一首欢快中带一点悲伤，整体略显空灵的歌谣，歌词也听得非常清楚，但我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唱的究竟是什么。不知道您能否明白我的意思：那不是任何一种我曾经听过的方言或语言。

大概几十分钟，这个歌声断断续续，循环往复，一直都没停下来，甚至我可以断定——如果这两个小孩真的存在，他们应该就在楼梯的3层和4层之间，牵着手，来回来去地一边唱一边不停地走了几十分钟。

直到我的其他舍友都回到了寝室，我才渐渐地再也听不到这个声音，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晨我问舍友，昨晚是否有小孩子进宿舍楼，而且特别询问了当时和我一起在房间里的上铺，是否听到了歌声，如我所料，得到的当然都是否定的回答。

因为前面也说过，我们高中是一所半封闭的学校，即便是本校的老师学生进出校门都需要相应的证件，何况是宿舍楼呢。再者，当时的宿管阿姨是我们一位同学的妈妈，过来陪读，顺便看管宿舍，非常尽心尽责，放任两个小孩深夜在楼梯上歌唱几十分钟这种事，基本不可能发生。

于是，这就成了一个未解之谜，当时我的学校不允许私自携带电子设备，而且那个年代智能手机的普及率也并不算高，录音大多时候要靠录音机、录音笔，很遗憾没有能够将当时所听到的录下来，或许在智能手机人手一部的今天，我还能分享给大家，一起听一听那困扰我数年的优美旋律。再不济，我或许还能够使用软件听歌识曲，看看那究竟是怎样一种神秘的语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