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或许是她不够从容

夕颜从司妍手中接过那根姻缘绳的时候，十分不明里就，又忆起些许旧事，不由得皱了皱眉。

　　“月下仙人，倒是对我的姻缘分外上心，”夕颜捻着那根纤细的姻缘绳，“罢了，替我多谢他。”

　　回眸瞥了一眼司妍的神色，她大抵也猜到了，真正关心她姻缘的，怕不是江眠晚。

　　司妍的那点小心思，她看得透彻，江眠晚自然也能。

　　她将绳子装到锦匣中，若无其事道：“收好了，万不能辜负了这份心意才是。”

　　司妍一脸不老实。

　　见她收下，又惊又喜：“你真收下啦？”

　　“嗯，收好了。”夕颜像哄小孩子一样拍拍她的头，“可还欢喜？”

　　“自然欢喜，”司妍有些激动，“你这万年来再未中意过任何神君，我怕你还执着于往事不肯收。”

　　夕颜听她说这话，不由得愣了愣，“我……一会要寻趟顾宛儿，你可愿同行？”

　　一听到顾宛儿，司妍不由得也愣了神。

　　她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和几分急切，“夕颜，万年过去了，此番你去寻她，仍是为了那桩事？”

　　夕颜见她神色不对，有点惊愕，不言语了。

　　终有一日，司妍该做出诀择，有些事，她知道自己逃不过。

　　可她没想过，这么快。

　　她深知，自己是护不住顾宛儿的。

　　“夕颜，”司妍小心翼翼地扯上夕颜的袖子，“你会杀她么？”

　　夕颜呆住了。

　　“夕颜！”司妍使劲晃动她的手，“我求你，放过她。”

　　这是她第一次这般求着夕颜。

　　夕颜沉默了许久，才摁住司妍的手，“明白了。”

　　“但有些事，我还须问个清楚。”她认真地看向司妍。

　　司妍如释重负。

　　长舒一口气后，她轻声道：“好，我与你同去。”

　　夕颜牵上她的手，有些感慨，“你这般维护她，也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

　　“那些，”司妍一脸无怨无悔，轻声说，“很重要吗？”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

　　可于夕颜而言，又是沉甸甸的。

　　她都自愧不如，她若也能这般心胸豁达，也不至于苦闷自己这么多年。

　　两人出了长生殿。

　　囚牢之地阴森又晦气，她同司妍身为尊神，平日自然也是鲜少踏足，她简直不晓得顾宛儿如何在此待上万年之久的。

　　关押顾宛儿，本也不是她的意思。

　　若非楚沭有意讨好她，又怎舍得让顾宛儿受这般苦楚。

　　毕竟那时，他是那样地袒护顾宛儿。

　　或许，是她不够从容吧，所以，才一直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