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的无心插柳,本是想简单打发一下,但是让严歌更为不好意思,大哥看着严歌的样子。
“老妹,我也懂,我们干这一行的身上脏,我们可以不用家具的。”大哥讲着,说着一脸笑呵呵地拍着身上的灰。
“大哥,我们老板娘最近没看房源,这个房东是交代过的,不能住太多人。我看看能不能在帮你找别家。”
严歌倒着水的手有些微颤,老板娘转过身的背影从后面给严歌更大的压力。
“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房源,你们先坐这儿等一会儿。”严歌把水递到大哥的手上。
大哥倒也不是为难她,想要说出口接着又摆了摆手,走到门外,点了一支烟,透过玻璃窗看过去,大哥污泥的手里藏着许多无可奈何。
座机的按钮铃声一个个响起。
对面嘟嘟的传声,接通后,严歌对着房源本上的房屋租让,不断的问,由于登记前后问题,加上登记的中介也各有不同,所以有些房子明明已经出租了,但是还没来得及撤下去。
“喂,姚姐,惠林新村的底层还有嘛?”严歌拽着电话线,歪着头,记着可能的房屋。
“没了,这个一个星期前租出去了。”
“噢,这样的,那有没有什么适合七个人住的。”
“哪有这么大的房子,什么情况啊这是。”
“这边有七个大哥,出来务工,想找一个价位便宜的,能凑活就是了。”
严歌不紧不慢地语调倒是让老板娘着急。
“啊,你说的,那批人来过我店里,我都跟他们说了没有了。”
姚姐顿时明白了,大哥吧烟头扔在水泥地上,然后用脚碾了碾,用手擦了锃亮的额头。
严歌挂了电话,“大哥,我们这儿真的没有,你们应该走了也不止一家了。”
大哥咳了两声,叹了口气,手指挥了挥,说了一句地道的家乡话,严歌并没有听懂 这不过意思大概是快走了 人家催着赶人跑,六个人也跟着他走了,年龄最小的那一个,走的时候,还拿广告纸给门塞上了,“姐,门这样,空调气不会走。”
纯澈的眼神摄入严歌瞳孔的时候,严歌心里燃气起默默愧疚。
“给我个联系方式吧。”在男人的话语结束后,在那个变声期还处在尴尬期的时候。
“我,我不会写字。”
“那你说,我来记。”严歌以及快的速度跑到桌子旁边,顺了一张纸,也没看是什么就拿起来了。
“1东2,……”
极富有方言口味,前面的大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诶,快走了,要去下一家。”
小伙子,也没等严歌反应就走了,严歌就只记了一些,还没听完全。或许可能这次她真的无能为力。
“哟,大善人。”老板娘阴阳怪气,“有着闲工夫,早打发他们了。”
“他们也不容易,我只是想帮帮他们。”
“帮他们,把你自己的房子腾出来,给他们住,一群老爷们儿,那个样子,几个人住一个房子,就交这点儿房租,到时候,家电出问题,更赔不起了。”
老板娘开始洗着茶杯 。
“你,就是年龄太小了,不懂人情世故,这种就应该打发给那个凶的房东,这样就没事儿了。”
严歌心里总觉得有股气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