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事发（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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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衡x盛如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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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韩相公……”

       韩相公白发鹤须当仁不让，即使年逾花甲，贵为稳重派的领袖，连彼此打得火热的新贵见他都得退避三舍。

       堂阶之下议论纷纷，新帝赵宗全却是个隐秘不发之人，说道如今朝臣僭越却势力深重，岂是一个前禹州团练可以随意制衡的。

     “盐道一事还有待商酌，韩相公倒不必……将此事全怪罪于宁远侯府之上。”

       顾廷烨鹰眉微蹙显得尤为锐利，言辞果决地反驳了谏院的指证，与官家心照不宣地选择退出斗争，与稳重派分庭抗礼的势头可见一斑。

       顾家势大引起某些依附韩家的文官不满，齐衡不敢片刻放松地紧握芴板，下定决心向官家痛陈此事。

       “臣齐衡斗胆，向官家请求重审此案。”

     “此案涉及京城大小权贵，若只是……重判几个无用的富家子弟，恐怕不能威吓徇私舞弊的官吏，反而让这阵守旧之风愈演愈烈。”

      “祖宗之法……怎能随意变更?变法意味着法律朝令夕改，会严重扰民耕作啊!”

    “齐衡，你身为谏院之臣，不思图劝谏陛下，反而就囚犯伏法一事反复纠缠，如此居心不良，你与顾侯……有何勾结!”

       齐国公府端得敦厚稳重，多年来从未招惹过无端的祸事，齐衡父亲被韩党排挤出朝，唯有前些年入仕的齐衡能为自家争得一席之地，为此不得不冒着与韩家生隙的风险，为受官家器重的顾廷烨担保。

       齐衡故作紧张状的攥紧芴板，用话术骗过为盐道案声张的翰林官员，以为他是眼馋宁远侯复起的富贵，能尽快与齐国公府撇清关系。

       一步一小心的试探官家的心意，与刚生隔阂的顾廷烨合作。

       分别多年，顾廷烨的心机谋算与往昔不可同日而语，齐衡代表国公府迈出这一步，无论结果如何都无异与虎谋皮。

       齐衡不知觉浑身发了一阵寒栗而起的冷汗，感受到众人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灼热，齐衡默不作声的低眸咬紧牙关，等待官家最终的决策。

       过了良久，高堂之上的帝王终于凝眸，望着自己心思各异的臣子，传来一声再寻常不过的叹息。

    “众卿劳累，至于盐道一案，朕属意——韩大相公门下清查，若有隐情当即禀报，其他事宜无须再议。”

    “官家圣明——”

       下朝良久，齐衡失神地盯着脚下的砖瓦，极为忐忑疲累走出朝堂，仿佛有万重山壑压在肩上般难以喘息。”

    “那齐衡怎么会倒行逆施，不附和韩相公，反而拥护顾侯一脉?”

     “常兄……还没听说?盛家两个姑娘分别嫁入了顾家和齐家，顾廷烨和齐衡这两人以后便是连襟，分什么你啊我的。”

      同僚的质疑犹如洪水猛兽般向齐衡打来，不由神经刺痛地微扶满是虚汗的额头，却又无人敢信任的感觉，像掉入冰窟般刺骨寒凉无处脱身。

     “元若。”

     倏尔一声清朗方正的呼唤于身后传来，齐衡姿态僵硬地缓缓回眸，只瞥见一个他极为熟悉的身影，站在郁荫笼罩的柏树下，遥遥望着不知何时被刮散的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