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叶促一行人到了粮草场,陆陆续续有些草根修士也到了。
听说老李头哪里有些旁的事要报告,就将江运交给梦灵照顾着。
这队伍里唯一的女孩子,心思最细。照顾人不是什么问题。
老李头叶哥,你和行容小哥来得晚不清楚,这粮草场没人!
叶促没人?
老李头弟兄们去看了,整个大场子却见不到一个人。
一身燥热沁凉了一份。
叶促那米粮呢?
老李头偌大的场子上是没有的,已经派弟兄去看仓库。
哪怕没有人,人们也要进去。天实在太热了!于是人们走过偌大的场子,推开院门。
老李头人,人……人头!
院里的大树下有一口大水缸,里面浸满了各种人头,面色惨白,因为泡水的缘故,整张脸都是浮肿的。
叶促摸了摸胸口,也不太想深究。想来是乱世到来,烧杀抢掠所致,若真是如此,那可真就没有粮食了。
随意摆摆手:
叶促休息吧!
老李头叫了两个人把水缸搬到了角落。那堆麻衣大多选择在这里落脚,拿出个馍馍,或者一壶水,在屋檐下,或树下午餐休息,度过这烈日。
……
这儿的确没人,米粮倒是还有一些,不过一百来斤还是经年的陈米。叶促下了主意,让一个身手好的偷偷送回招摇客栈。
有一点是一点。
还在部署中,李老头从人群中挤了过来,凑到耳边说:
老李头小哥在前院不肯过来,好像有点不高兴呢!
叶促揉了揉头发,无名火起
叶促怎么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上午叫他坐马车,鸟都不鸟我!还得我去,现在又自个生闷气,到底哪个王八蛋瞎了眼招惹他!
江运就是个王八蛋!
声音里突然接了一句,江运抬腿从外院进来,靠着慢慢前进,白袍上沾了灰,揉皱了也没看见,低垂这眼,努力找一条路来,但人群相对拥挤,声音也嘈杂。他平日里靠气流运动感知地形,现在确实有些苦,渐渐皱眉,有些不适。
叶促心疼,好像针扎。
叶促看他那样子!
叶促目不转睛的盯着江运,也不知是痛还是嘲笑,嗓音低迷沙哑。
老李头谨小慎微:
老李头叶哥不去扶扶?
叶促眯起眼睛,眼神是一贯的凶狠,想苍鹰的眸子。就这么阴恻恻的看了一时半刻,低声:
叶促就让他罚!
话是这么说,自己又绷不住笑了 连叹三声移步江运。
李老头见此, 松了口气。
叶促是个什么人,跟他的都知道。做事狠得下心来,待人好也是一点不假,跟他的二十几口人比他年长的多了,凭什么听他的。把他叶促惹毛了,一死两伤!
叶促一手抱过江运的腰,几乎将人提起来搂着,往外院走,嘴对着江运鼻尖:
叶促别拧,我们去场子外找找人家,这里有李老头,没什么去头。
江运胡闹!
江运有些惊慌的张望,脚步虚乱,,细腰被攥的紧紧的,生怕丢了。
叶促上午为什么置气?
路上不敢问,现在却也敢问了。
江运没开玩笑,自己数三个数。
叶促飞快的放开手,打心底还是怕被打的。看见一旁进进出出的仙修,又分心陪个笑脸,江运顿时闷了下来。叶促很是苦恼:
叶促谁又不待见你了?
江运不需要谁待见!
叶促看得见?
江运有点影子。
叶促才有点影子,你什么时候才好啊?
江运快了,一两天足矣。
叶促说起来这里是不是有妖啊!瞧着怪古怪的。
叶促什么时候把你的墨玉神马借我?
口中叨叨逼逼个没完,也没打算江运真回话。就是闲聊,江运想回自会说话的。
叶促刚刚我们看见一个大水缸里有数十个人头!阿运没摸着吧?
……
往打谷场走去,隐隐约约看到土墙后面冒着青烟,像是在煮午饭,便拉着江运从场子上走去。
两人刚想推门,里面们却开了,钻出来一个光膀子男人手提一把斧头。
叶促招手:
叶促哥们,你们在吃……
话音未落,眼前忽然白光一闪,那道斧子直往他脑门上斩。喉头一紧,眼前只有锋利的斧刃,划出犀利残酷的冷光。
脑子一片空白。
回过神时,那男人已经抱头在墙角呓语:
路人妖法!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江运收回袖子,将吸附在手上的斧子扔在脑边,声音淡雅清冷:
江运我们不是妖怪,是要去灵山伐妖的仙修。
路人骗子……
男人一怔,却也相信了江运,没法子江运看起来实在太正派了,一下子哭了T﹏T:
路人你是仙修怎么不早点来除妖,为什么不救我儿子,为什么!
江运不骗你,这次一定帮你除妖。
江运上前一步,亲和的说。询问怎么一回事,还有前院水缸藏头颅一事。
于是在男人的哭泣声中好歹也懂了一些。
十三天钱,灵山封印松动,有一只妖怪潜到了场子,此妖卑劣,且心狠手辣,常化作一位美男子引女人上钩割下头颅,吃起舌头,余下的抛弃。
这也应证了前院的数十个头颅。
日子这么过了七八天,粮草场的女人都逃走或者死亡了,此妖也就开始猎杀男人,一日三人。
对此叶促很不理解,舌头碰了一下唇齿,想到妖怪要吃这东西,不由得一惊,感到一阵恶心那本想着进一步问话,却早已移步换景,来到了前院。
这里的人大多离去,或者靠墙午睡,或者是找到了一间房子,避热聊天可叶促却敏锐的发现水缸里多了两颗男子的头颅,很新鲜,还没有被水泡的浮肿。
李老头已经带着人在外院站着,简约的告诉叶促:
老李头刚刚从内院的东厢房扔出两个头颅,稳稳地扔在了水缸里,好像知道我们换了位置一样。我就叫人出来了,也不知还有没有弟兄在里面,叶哥你可要小心。
江运迈开脚想内院走,叶促拦住他,自己走在前面踏门框,漆黑空旷,回头去,其他仙修只是张望,不愿进入。暗自冷笑,一脚踢开了虚掩这的木门。
空落落的院子,除了格外荒凉,并无出奇。
叶促担心妖怪已经进食离去,却忽然听到一阵抽吸声,带走进了,叶促有些发蒙:
叶促(青天白日,在这鬼地方亲吻?老李头的招呼没听见吗?啧啧,似乎还在兴头上……不对!)
叶促听到江运移步跟了过来,热血上头,伸手挡住了他的双眼:
叶促不许看!!
江运什么声音?
叶促这才想起来江运是个半瞎子,松了口气,不耐烦地说:
叶促你们这对野鸳鸯到别处腻歪去……
低眉看 ̄  ̄)σ被男人遮挡的人的衣袍。
叶促(看着款式,仿佛是个男子……原来是个断袖呐!)
遮住的人移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一双狭长的眼睛散发出闪电般的光芒,带有丝迷离阴沉的扫视叶促。
叶促只觉得眼前白光一片,使双眼疼哭,仿佛要滴血。
下一瞬间,叶促便回过神来,回头,见江运手中的清光微显……又是阿运久了自己呐!
江运那个乌鸦精为什么要害人!
那个男子身体倒下去,对面显出一张苍白虚弱的脸,然而却满口鲜血,咧开嘴,齿缝中还沾有肉沫。
刚才的接吻原来是妖精的进食!!!
乌鸦精拍手:
乌鸦精眼神不坏,不晓得舌头味道如何。
叶促他舌头味道怎么样,轮得着你管吗?
叶促一笑,回见江运一脸嫌弃,眸子一直盯着乌鸦精看,心中疑惑。
叶促(阿运似乎并不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