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会把走路当成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情的蠢蛋。
它自然不可能接受这样的诋毁,于是对我施予惩罚。
我感谢。
我不知自己站在路中央停留了多久。
再乏味的人也会偶尔思考一些问题。
那些时候的我就不再乏味了吗?
当然不,那时的我较平时的自己并不有趣多少。更何况,我思考的还一直是同一个问题——我自己。
我已全然接受我只能思考或谈论我自己这项事实,不再幻想自己能够对他人有所理解,一切的客观都是主观,无法掩饰。
于是我决定不再评论他人,当一个沉默者。
我是否破除了虚妄感?
绝对没有,但我想我已经踏上了正路。
前提是我真的知道什么是正路。
这第二个我到底是谁?
我不再追问。
“你在平均线以下。高逸。”
“我想那是因为我对唯我主义有着一定认知。”
就像我知道神秘存在不会给我回话一样。
自知愚蠢的人算不上愚蠢。
何必接受他人的观念,一切都是源于格局的不同。
从不存在真正的普遍性。
批判他人的人何必装出一副客观的样子,我早已被情绪控制。
为什么非得当爷?
为什么我们非得跟着这帮孙子把世界弄成只适合一类人生存。
我们从何时起就不再批判单调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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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能够带着偏见去看问题。
优越感通常存在于一知半解的人身上。
如果摒弃掉断章取义,就不会有那么多人闲的无聊去骂一个没有触犯法律的人。
不必追问到底道德该放在哪里。
它一直都在人类无法触及的地方。
我还是想要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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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十一点四十一分,我看见自责在不远处向我挥手,于是稍稍加快了步伐。
每个人看到的世界都不该是眼前的世界。——王小波
我们都对这个地方十分熟悉。
我们都没有这种习惯。
我走到他面前轻喊了一声“嘿”,他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瞟了我一眼,看得出他对我的突然出现毫不感到惊讶,我没有得到回应——我指的是语言上的——我看着他向入闸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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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放假时通常不会背包出门,他也是如此。
我们有着许多共同点。
我紧跟他的脚步。
过闸时我才发现这无意间的选择有多么的明智,我想我总算是见识到了所谓的预兆。
我将手机放回裤兜,然后从另一只裤兜里掏出了钱包,将深圳通学生卡拍在了储值卡读写区上。
不能浪费这失而复得的优惠。
我知道他即使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也不会多想,就像现在的我也觉得那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自己重生过,也只有我会觉得我的举动很可疑,会叫人发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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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个人历史里第一次,为不必感受死亡三号线而失望。
这自然是假话,我并不是这样的人,装也装不像。
而且我正是为此才决定在这个时间点出发的。
他站在我的旁边,低头盯着手机上的小说看。
而我低头看向他则不是因为他手机上的小说吸引了我,纯粹只是因为我们的身高差。
我承认,这一点都不好笑,我甚至不该有这种想法——我决定将希望寄托于未来。
他是我的小学同学,小学六年都在同一个班级里,算得上是发小。虽然之后就分开了,但好在住的不远,放假时都会出来见个面,关系也没变淡多少。
说起来奇怪,但是我的真实感想,我觉得正是由于这份距离感,我们才成为了最好的朋友。(只是我个人的感觉——整段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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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为事情和想象中相差太远而感到不高兴。这件事奇怪的点在于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早已习惯将接下来可能经历的事想成极其糟糕的样子。
我从未对未来会发生的事有过美好的期望,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不让自己失望。
这或许是个聪明的想法,既然我在精神世界里已经经受了苦难,那么仁慈的上帝就不会让我在现实中再重复经历一次相同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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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对他变成现在这幅形象感到奇怪,可我只能选择接受。
可我又为何会感到失望?仅仅是因为它与想象中相差太远?不幸的是,这确实就是唯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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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知道我根本没有做出改变,我仍是那个彻底的唯我主义者。
我无法做出改变的原因或许是有人曾叫我要做出改变。
我没有戳穿他的谎言,理由是我太过懦弱。
我感到喜悦,这是我第一次没在这类事情上说一些自欺欺人的谎话。
我没法松手——我不想因有可能发生的急刹车而摔倒。
真是如此。
我不会对无法得到解释的事情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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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如何?”
多傻的问题,我不会说这种话,他也不会。
这也是使得我们成为朋友的一个原因。
我知道当没有什么话好说的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
可我又不想让这种尴尬持续下去,因此我决定跟他说一些废话——换一种尴尬的方式。
虽然和他在同一所小学里度过了六年,但诡异的是,他仿佛不是和我生活在同一个时代里。
我一直对他的兴趣爱好感到好奇,为何他从不看动漫,也不听那时候最流行的歌。他的家境和我差不多。
年轻人总喜欢追求独特,希望自己与众不同,现在的我也是如此,只是相较两年前没那么的刻意(这是我唯一有所进步的地方。)
这是我唯一能够接受的理由。
人生中不存在什么必须经历的时期。
然而有些人会在二十五岁之后才出现青春逆反期,原因不明,但我想很可能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上学时并未出现逆反期。
他现在变成了一个趋大流的人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把两件毫无关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只是因为我想要这么做。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对我们的两人的关系产生不了影响,更何况我们对于许多事物的观念都是相似的。
我当然指的是法律范畴之外的——仅限于我所熟知的条例。
总而言之,接下来的四十分钟会很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