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母亲到城里去打工（六）

自从母亲来到建筑工地上，为农民工们做饭，农民工们的伙食便提高了很多，吃饭也方便，不用不用走一段路，到那些小吃部去了。

　　在劳动间歇的时候，建筑工地上的农民工们都愿意凑到我的母亲面前和我母亲聊天，大家都是从农村来的，在聊天时有共同的语言，有共同的话题 。

　　在聊天过程中，母亲从那些农民工的嘴里了解到，这些农民工多数还都是单身，有许多建筑工人都三十五六岁了，到现在还没有娶到媳妇儿，主要是因为在农村种地收入太低了，家里面太贫穷了，现在的农村青年想娶媳妇儿，要买房买车还要花昂贵的彩礼钱，有的山区农村，娶一个媳妇儿，彩礼钱竟然要30万，越是穷山沟子，越穷的地方，彩礼钱要贵。

　　这些从穷山沟里来的农村青年，到城里来打工，整天愁眉苦脸的，脸上没有笑容，在劳动的间歇时间，基本上就是往地下一躺，一边休息，一边生长闷气，想着自己的心事，母亲来到了建筑工地上之后，身边有一个女人跟他们聊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一个个竟然有了精神，脸上也有了笑容了，各自滔滔不绝的讲起了自己的心事和恋爱中不幸的遭遇。

　　有一个30左右岁的长得又黑又瘦的年轻人说：“我家在黎家沟住，那是一个穷山沟子，土壤瘠薄，种玉米的话，亩产也就是三四百斤，如果年景好的话，全家几口人劳动了一年，把收获的粮食卖掉，去掉种子化肥钱，还能够吃饭的，如果遇到不好的年景，特别是大早的年头，基本上就颗粒无收了，全家人的生活都难呀。

　　我们父亲母亲那一代，在春种秋收的时候，都是在到外地去帮人种地，帮人收割，打工去赚钱的，给农民打工，得到的收入，那真是少的可怜，每天打工的时候大概是10元钱左右，这样下来，一年如果没有什么大事小情的话，日子还勉强能过得去，如果有婚丧嫁娶，盖房子等等，那就要欠债了，如果有几个有钱的亲戚还行，如果亲戚也穷，那就借钱也没地方借了。

　　当初我20多岁的时候，媒婆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姑娘对我本人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们家住着破旧的房子，要求盖三间新房，要求买冰箱，彩电，摩托车，还要30万元彩礼钱，我家那么穷，一项要求也达不到，那么这件亲事也就谈不成了。”

　　旁边另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说：“你因为家里人贫穷，没有娶到媳妇儿，我的情况就更惨了，我有一个妹妹，比我小两岁，我22岁那年，媒人给我介绍对象，那个姑娘20岁，姑娘有一个哥哥，23岁，女方答应嫁给我，条件是，让我的妹妹嫁给他的哥哥，在我们那个山区农村管这样的事要换亲。

　　那姑娘模样长得就不怎么样，他的哥哥的模样就可想而知了，我猜想他的哥哥一定是娶不上媳妇的了，我娶媳妇怎能搭上我的妹妹呢，为了我能娶媳妇儿，牺牲了我妹妹一辈子的幸福，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