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诉旧事 静夜开新章（上）

“见面就打了你们一顿，真不好意思——不过你们的身手确实很不错。”叶雪松一说话就笑着摇起了头，脑袋两边的头发都跟着直甩。

“哪里哪里，师兄过誉了。”端木应道。

为了庆祝师兄回来，她特地煮了火锅——还拿出了星罗班最大的锅。只不过到头来吃的最高兴的是他们几个那不靠谱的师傅，配着他自己私藏的好酒吃的不亦乐乎。

“不过几位马上就应该要离开咚锵镇了吧？这次救我出来也是为了开门，应该是已经决定要出去了。我看你们身手不错，应该会顺利的。”

“当然顺利啦，我要跟着的嘛。”秦昌插嘴。

“……那师傅要跟着一起去吗？”叶雪松忽然发问。桂花一愣，她用了几秒才转过来，叶雪松的师傅并不是秦昌，而是班主萧锦。

“不，他不去。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合去外边，你就和他一块儿守着镇子，正好你也休息休息。”

叶雪松点点头。桂花一时摸不清楚两人对话里说的意思，也不知道为什么班主萧锦不跟着一起出去。而她有些怔了的表情显然是被胥扬看在眼里了，因此胥扬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跟着出去。

桂花不知道胥扬要和她说什么，但她还是跟着出去了。

月光皎洁。夏日的夜晚没有白天那么闷热，清凉的风拂动树叶。繁星缀满夜空。没有了白天吵闹的蝉鸣，夜晚显得安谧了许多。

“你不知道班主的旧事吧。”胥扬笑眯眯的说。桂花摇了摇头：“我不知。”

“——那我来和你讲讲吧，我等着你说这句呢。”他笑道，“你也放心，班主不会介意的。这些故事还是师傅讲给我们听的。现在不听听，以后就听不到了。”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黯被打败之后几十年，混沌原本一直被压制在猫土的边界，可念宗一位原本最有希望成为下任宗主的弟子忽然失踪，等到他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周身都缠绕着混沌，带着一支傀儡军队，狂妄的宣布猫土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

萧锦在步宗时也是步宗一位出色的弟子。可作为最早发现危机的人之一，他和其他几个人一样，全部都感染了混沌。萧锦以前曾经游历过猫土，知道一种特殊的秘法，因而驱散了自己身上的混沌。”

“秘法？”桂花好奇的问道。

“对，是一种很特殊的方法，具体的方法师傅也没和我们说过。他只说，混沌和韵力同根同源，相生相克。那种秘法是同时断绝了驱动这种力量的经脉，因而虽然混沌被消除了，但班主的韵力也消散了。他现在只是一个会些外功功夫的普通人，虽然可以制服魔物，但已经不算是个真正的京剧猫了——如果没有韵力，京剧猫和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桂花点点头，她的确也是这么觉得的。

“师兄是当年班主游历猫土的时候收下的弟子，听说韵力掌握的很晚，因而跟着班主练外功比较多。当年混沌爆发的时候，其他步宗弟子都在抵御混沌的前线，但他身为步宗弟子却临阵脱逃……偷偷去找了班主。当时师傅是来报信的，因为事发突然，还在宴客的里间，结果就和班主碰上了。班主已经没了韵力，不容易被发现，加上外功功夫好，就被师傅拉着去找孩子，抱着我们几个跑了。”

说到这里，胥扬忽然扯了扯嘴角。

“……不过我和端木霜平两个人不一样。端木虽然不是身宗本门的孩子，但也是旁系里面的名家之后。当时跟着她母亲一起来步宗作客，就被带来了。霜平是做宗宗主候选人之一的幼子，被托付来的。而我是班主在路过眼宗时捡到的孩子，因为不能让我一个人留在那里，就带回来了。所以说来，我也算和你是一类人。”

桂花有些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胥扬还是笑，又说下去了：“班主和师傅两个人带着我们三个孩子，一路跑到了这里。你别看师傅平时没个正经样，他的韵力非常精纯。班主身上没有韵力，也就是靠他和大师兄在后面殿后。魔物穷追不舍，混沌如影随形而来，大师兄用自己锁住大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事一直是班主心里的心结，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晚风吹动树叶，引起一阵嘈杂响声。风温柔的吹动胥扬藏青色袍子的下摆，撩动桂花浅色的发丝。

“我想班主这幅样子，肯定是不会出这个镇子了。师兄那么放心不下他，一定不会和我们一起出去。哪怕之后我们走了，我想他们两个也会守着咚锵镇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