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欲求不满

“什么？——”青蛇不可思议地看着林妖妖。

　　面前的女人，双目浑浊无光，理当是被她催眠了才是，但竟然还会做出反抗？还攻击催眠者？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历？

　　“我要弑神。”林妖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眼底的漩涡不像是被催眠之后的特征，而更像是她的内心有那么一块缺口，她的灵魂意识就往这缺口倾泻而去。就像水一样，形成了一个漩涡。

　　“挡在我面前的障碍，都会逐一被我清除。”说着林妖妖又施展开一波春意，几根绿油油的藤蔓把塞进青蛇嘴里的刺球牢牢地固定在她的嘴里。

　　“我要变得更强！我也会变得更强的！”林妖妖双眼无意识地看着面前这条青蛇，青蛇恐惧的脸上，一双不停颤抖的金红色的眼睛中印出林妖妖的模样。

　　林妖妖眼里的漩涡突然消失，她整个人突然浑身战栗了一下，如梦初醒一般地，打量了一圈周围。

　　“提示，本系统检测到宿主有强烈的心理波动，已经处理掉影响宿主的法术——【欲求不满】的法术效果。”

　　“原来我中了幻术吗？”林妖妖一看，手还在青蛇长着两根巨大尖牙的嘴里，挠了挠头。但现在看来，我的处境其实还蛮有优势的？

　　第一次觉得系统这个强制安慰情绪的功能，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不过，竟然都能使用触及到生物意识的技能，我对你的【欲求不满】还能应付，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接下我这一击了。”

　　曾经也是差不多的清晨，同样是在湖边，但那是一个比现在还要冷许多的早上。

　　寒冷的冬天，能熬到现在的草木都不再是嫩绿青翠的，而是一种绿得几乎发黑的颜色。树木，草叶都裹上一层薄薄的霜，一只穿着破烂草叶的脚轻轻地掠过，就抖落一片轻盈的星屑。

　　“大冬天，也不知道能不能钓到鱼……”少年身上除了里衣外。只剩一件用芦花填充的袍子。在保暖性更好得棉花逐渐取代传统得芦花的近日，大概也就只有和少年家徒四壁处境的人家，还会穿着这样的保暖外衣。

　　“啊，湖面都结冰了。”少年露出草鞋破洞的两根脚趾，冻得发红肿胀，他对着自己的手哈了口气，拿起家里耕地的锄头，铿锵一声往结实的冰面上一砸。

　　然而厚重的冰面，并无动静，只是表面稍微出现了几条细小的裂缝，宛如一朵白色的花被透明的冰棺封存。但这似乎在少年的意料之内，又或者说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家里的弟妹还小，身体又弱，恰逢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一双弟妹齐刷刷得得了风寒。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几天的头疼脑热、浑身酸痛就过去了，可是弟妹还不能熬啊。家里的父亲又服了兵役，现在生死未卜。家里日常的花销都是家中母亲做些手工活得来，自己也砍柴和料理地里的活以作补给，才勉强维持。

　　可是弟妹的病必须要治，去看了大夫，大夫看他们家境贫寒，可怜他们，说只收一条两三斤重的鱼就给药治病。

　　如果，没有战争，他的父亲能留在他们身边，说不定他们现在的处境会好一些。

　　少年因为家庭的责任，平时就较为少言，与同龄人也玩不到一起去。街坊邻居看着他懂事地帮着家里忙里忙外的，再看看家里自己的小兔崽子，气不打一出来揪着就是一顿打。

　　边打还边骂道：“你看别人家的孩子多懂事。”

　　可就是对外表现出来多么的懂事可靠，他的内心还是会时不时想现在这样幻想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这样说不定所有人都会过得更加幸福一点。

　　“锵——”厚实的冰块终于被敲开，两三块浮冰在冰水上漂浮，其中一块较大的扑通一下翻了个身，少年隐隐约约地看见里面好像有什么绿色的东西……

　　“哥哥……”“是大哥回来了吗？”

　　推开自家的破茅屋那形同虚设的门，少年就看见在炕上并排躺着的，两个小小的身体，还有蹲在旁边不时给两人额头上换毛巾的母亲。

　　“弄到鱼了吗？”满脸写着憔悴的母亲，问归家的少年。少年摇了摇头，把一个滴着水的竹筐，放在了地上。

　　“但我在冰面上找到一条蛇，打算拿去药材铺，看看他们要不要。”

　　“也好。”母亲起身打算给自己的大儿子热锅粥，结果刚起来，身体就晃了晃，往后一倒。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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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妈妈是不是被我们传染了？”“哥哥，是不是我们的错？”炕上两个孩子靠在墙面，跪坐在自己的娘亲身边，小小的脸蛋的神色，也并不比她好到哪里去，昏昏欲睡。

　　“不是，不是你们的错。”少年温柔地抚摸他们的头。

　　到底是谁的错？自然不是他弟妹的错，也不是为了服兵役丢下家中妻儿不管的父亲的错，他也没有错，除了今天没有找到能换取弟妹药的鱼这件事。

　　“要是有鱼……有鱼就好了，就能给你们换药了，也能给娘亲煮一碗鱼汤。也能……”越说，少年越觉得他真正所求的并不是鱼，而是某种更为广大、沉重的东西。

　　“哥哥……鱼……”小妹突然喃喃道。少年以为她在说药的事情，安抚道说自己明天再去看看，现在天已经黑了，而且娘亲这样子他也不好走开。

　　“哥哥，地上有鱼……”小弟在一旁激动地指着地面喊，要不是身体不舒服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蹦下床去了。

　　不会吧，这两个娃子该不是烧坏脑子了吧……他都没有抓到鱼，哪里来的鱼？

　　“啪嗒！啪嗒！”可是身后如实地传来鱼在地上蹦跶的声音，少年转过身去看，果真看见有两三条应该也有五斤重的鱼在地上蹦跶。

　　那几条鱼的后面，是那个装有蛇的竹筐，此时，竹筐因为蛇的剧烈抖动而往前一倒，紧接着一条又细又长的青蛇从中爬出。

　　青蛇在地上悠悠地立起半条身子，竟开始吐露人言：

　　“谢谢你救了我，这是送给你的谢礼，你很需要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