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舞者的旋律（二）

拿上你的剑，杀了他们——疯人博士

疯人博士“我们最开始就是为了战斗与守护而生的。”

疯人博士“但是逐渐对安逸的生活上了瘾，于是神王没有再庇护我们。”

疯人博士“只有托米斯大人还相信我们。”

雷珞渐渐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她想要带着族人重回巅峰！

雷珞本以为自己会震惊，甚至觉得这个人疯了，但是并没有，她心里也忽然腾升起这样一种野心。

这与她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是违背的。

她有些慌张，却对上了那双似乎可以看穿她的心的眼睛。

死水。

以及疯狂。

二者交织。

疯人博士“没什么好怕的，直面自己吧。”

仿佛是蛊惑，雷珞却并没有这么觉得。

她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知己，隐秘的野心暴露也无所谓了。

大概，她就是坏种，她恶劣地扯了扯嘴角。

反正，她早就手染鲜血了。

谱米亚哭得很大声，她却恶劣地再次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黑暗将她的理智一点点蚕食，但好歹，她还是保留了最后一丝善念，只是戳了一下，就又收回了手。

——

空荡荡的牢房，脚步声一点一点扩散。

特伊洛斯“好久不见呢，赛拉普。”

特伊洛斯带着优雅的微笑。

如果在曾经，赛拉普一定会觉得这是个优雅的天使，但他早已经见识到了他的恶魔本性。

赛拉普紧咬牙关，凶狠的眼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特伊洛斯啃食殆尽。

特伊洛斯神色不变。

特伊洛斯“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秘密了——你们企图掩盖的真相……”

赛拉普看着他的笑，心里猛然间涌出一阵恐慌，那比自己受伤还要害怕。

那个……几乎掩盖于荒土里的秘密……

特伊洛斯“你说，要是雷珞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呢？”

恶劣的笑声回荡在牢房里。

枷锁几乎压得赛拉普喘不过气来。

他们一直试图掩盖的真相……

那个格格不入而不被接纳的秘密……

——

碧蓝的大海边，疯人博士还在奏乐，她似乎很喜欢音乐。

准确来说，是痴迷音乐。

她爱那种疯狂的旋律，杂乱的琴音宣泄着隐秘的快感。

一首疯子的曲子。

雷珞开始明白大家为什么叫这个人为疯人博士，但也只是明白了前半层意思。

谱米亚的骨骼渐渐生长，只是雷珞发现，他的生长比其他孩子慢很多。

尤其是翼骨处……残缺的……

一曲毕。

疯人博士转头看着谱米亚。

疯人博士“先天性残疾，果然，光之子和坏种的孩子是有基因缺陷的。”

二者的力量并不相容，甚至开始排斥。

那一瞬间，雷珞的手指似乎被烫到了一样，瑟缩了一下。

或许她早就该想到了。

雷珞“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疯人博士“‘移花接木’，虽然可以让他的身体完整，但是副作用也是很大的。”

疯人博士“现在的他还很小，无法承受你的力量，更何况，你不该替他做选择。”

疯人博士“但是长大后给他接，那他开始记事了，那种异于常人的自卑感已经无可消除了。”

疯人博士“你务必要想清楚，使用‘移花接木’，你自己就是永远残缺的了。”

雷珞垂眸。

断翼的感觉她尝过，也不想再尝，为了族人献祭，那看上很伟大，那只是她知道，自己根本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唯一支撑她的只有复仇的念头，不仅是翼族的仇，还有她自己的一些个人恩怨，以及绘希她们的仇。

当脱离了这种仇恨，她就会失去方向。

一方面是她的意愿，一方面是这个母性的牵扯。

但真要说母性，雷珞现在确实并没有多少母性，一个迷茫而不负责的人。

她也是自私的。

疯人博士“从一开始你就不该选择把他带到世界上。”

雷珞“只是传统中没有这样的先例而已。”

疯人博士“如果真是这样那你也就没有必要再次强调了。”

疯人博士双眼迷离，似乎在透过她看某个人。

那个人似乎看到她内心深处。

雷珞真的小白花吗？不尽然。

她之前只是因为不懂而已，单纯如纸。

然而经历了这么多，她也有了不一样的心思，切开黑。

但是即使是切开黑，她还是没能看清自己的内心。

总归是不想去面对，她觉得自己既然成长了，那就应当有所改变。

后退，逃避，掩盖。

一切似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