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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Inferior,Explosive

桥头,仍旧没有他的身影,除了从霓灯扫过的边缘 衍射出的光。

只是我忍住了泪水,没有让它流出来,只是我从来没有问起过他,那天晚上他到底去了那里,既使后来也曾有遇见。

也许是生病了——但为什么不向我说一声呢?——也许是睡着了。

大概他害怕我担心,大概他无时无刻地照顾我,也会很累吧?

坐在何锐的电车上,风微微吹动头发——撩起,又落下。

漫长之中,有一段黑暗,走过了它,使是昏黄的灯。

“演出的日期快要到了,“何锐声说,“你要加油。”

然而这句话被留在了那段黑暗的边缘,没有等我回答,头顶昏黄的灯洒下的明亮的光瞬间闯入我的瞳孔。

我们冲过了那道分界线。

电连继续向前行驶,穿越时间。

在寂静中,变成了热烈响亮的欢喧。

在黑夜中,变成了那天傍晚。

何锐的电车停在了琴行的楼下,我们两人从车上下来。

飞总的音箱里正大声放着革命歌曲,在广场上空,回旋着,震耳欲聋。

夏侯属来的那天,是我记得最清楚的——那天正是国庆节。

这意味着,天黑得又要早了些。

我们上去时,所有人都已经到了——当然,除了黑蜥蜴。

但是也没自威特·斯卡跑。

他们在排练室前的栏杆上,看着下面,夏侯属正站在走廊上,拿着一个鼓槌。

“嘿!所有来的人,叫我敲一下!”夏侯属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们忘了我这个鼓手呢!”

他轻轻敲了下何锐和我的头。

“飞总呢!”何锐问。“他在那边贴对联。”薛长欢指了指最里面的那间屋子。

“蜥蜴那个家伙还没有来。”鲁劣焦急地张望着远处。薛长欢摊开双手道:“我想他又得迟到一个小时以上。”“不行,不能那样。”鲁劣摇摇头,“好不容易找齐的所有成员,我今天还想正式练一遍呢!”

“老薛!”房间里传来飞总的声音,仿佛从潮湿的闷闷中发出的一样,”帮我扶一下——我把这个大一些

的贴上,然后赶紧排练。”

薛长欢向那边走去,我们回到排练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把一条长长的红色横幅贴在走廊外侧的栏杆上——只是上面的字,我没有看清。

“好了,”飞总从栏杆上下来,对薛长欢说,“快点进去练吧——敬业一点!”“蜥蜴那个家伙到底做什么去了?”薛长欢说,“每次总是这样。”

“我在这里。”黑蜥蜴轻得像幽灵般的声音,从他们身后飘过。“喂!什么时候来的?!”薜长欢闪到一旁,“你吓我一跳。”

“又去哪儿啦?——这么晚来!”飞总问他。黑蜥蜴走进排练室,抱起琴,坐到薛长欢和鲁劣的中间:“我出去吃了个饭。”

“吃饭?”飞总疑惑地看着他,“和谁?”“和自己”黑蜥蜴说。“和自己怎么吃饭?”——飞总摇摇头,“算了,不管怎样,到了就快点练,从头到尾唱一遍,叫我看看。”

“夏侯,这么长时间不动鼓,应该还会敲吧?”飞总补充道。“当然,我可是节奏大师。”夏侯属高举起抓着鼓槌的双手。“我觉得你最大的问题就在节奏上了,”何锐拍拍他,“一会儿可不准掉链子!”

“那么——开始,”鲁劣顿了顿,“先唱《公路之歌》吧,这是第一首。”

飞总忽地笑了出来。

“怎么了?”鲁劣向左右望望。“没什么,”飞总笑着说,“我只是在想——你们决定就这样上台吗?”

“不然呢?”鲁劣问。“你认为你们上去直接唱合造吗?”飞总回答,”然后唱完直接下台?——看上去傻傻的,一点也不像乐队,倒有些儿童节表演的风格。”

“你们需要的是什么?这要搞清楚。”——飞总接着讲?

“声线?”——鲁劣说。“效果?”——薛长欢摊开双手。“节奏!!”-夏侯属大喊。

“喂!不准再提起你那个没有节奏的节奏。”何锐看向他。

“都不是,都不是!”飞总摆摆手,“你们需要的是欢呼声——你们得炸翻全场!”

“欢呼声?”——鲁劣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样子着上去更像是一位主唱了。

“对啦!我们要有个自我介绍!”鲁劣提议道,“这样,舞上才会留下‘劣制炸药’的大名!”

“没错,就是的嘛!”飞总高兴地笑着。“那么,我们要怎么自我介绍呢?”鲁劣思索片刻,“上出后,我先说——我们是‘劣制炸药’乐队。”

“不,那会显得很单调。”飞总摇摇头,“也许你们可以来一段音乐作为开场曲。”

“《再见杰克》如何?!”何锐说。

“不错,这道歌应该可以把观众预热一下,”飞总从我的谱夹中拿出那张谱子,行细地浏览,然后抬起头,“用《再见杰克》的前奏,弹两遍——先练练,我看一看。”

“威特,打鼓!“何锐大喊——但是他随即意识到,坐在他身边的架子鼓里的,已经是夏侯属了。

在冷色的光中,我看到他垂下头,眼圈有些红。

“夏侯,敲四下擦,我开始弹。”何锐往常尖尖的,疾速的话语,变得缓慢,变得沉重,变得空虚,比黑蜥蜴幽灵般的轻声还要空虚。

他从来都把威特当作弟弟一样看待。

尖锐的,疾迅的主旋律跳跃着——短猝着,在不长的间隔中,带着延音。

高音使这旋律,听上去有一丝荒凉。节奏游离,听上透出潮湿——一种霉烂的味道。

却掩不住和弦转换时的,疯狂欢乐——孤独的欢乐,荒凉的欢乐。

薛长欢和我,闷住琴弦的切音,像利刃一样,扎在大家心中;夏侯属的鼓声同样很不错,以至于,仿佛威特,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

我低着头,为了不让大家看到我的泪水,其实大家都哭了。

飞总转过身,摘下大大的眼镜——然后离开了。

“接着弹吧,”鲁劣对我们说,“我有些难受,想唱一唱。”

“雨绵绵地下过古城,人民路有我的好心情,今天就像一封写好的邮信,等着贴上一枚新邮票。”

“宁愿我的心里没有平静,遗忘的只能剩下美好, 过去就像脑海里翻腾的喧器 ,繁星在梦里闪耀。”

谁也不知道,飞总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默默地看着我们,眼圈是红的——只是,他笑着。

“有些像当年的我们啊——”飞总说。

“让我欢乐一点,让我欢乐一点,不要让疑问停留在心间,让我观乐一点,让我欢乐一点,不要让疑

问停留在心间。”

“再见,杰克,再见我的凯鲁亚克,再见,杰克,再见我的凯鲁亚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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