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过飘落碎叶的树下,穿过喧闹的街,穿过那夜留下的泪迹,走进这里——像往常一样。
何锐,薛长欢,威特等在排练室内——意外的是,黑蜥蜴也在。
然而我没有见到鲁劣,我怔怔地站在门前,有那么片刻——不知从何时起,鲁劣,已经成为了我的信
念的一部分。
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从何时起呢?
“你弹得很好,只是有些不熟,认真练练,你会成为这里出色的木吉他手的--下次我们排练《九张
机》,和弦会有些难,但我相信你,加油!”
其他人在前面,他和我单独走着。
不清楚那是哪一夜的事了。
“阿劣呢?”我动作僵硬地解下琴包,拉开上面的拉链,取出吉他。
“他今天可能没办法来。”薛长欢回答,“他生病了。”
“唉,真是太糟了,”我说。
“那当然啦!”何锐大喊,“他不在,我还得替他唱。”
“我还得替他弹分解和弦,“薛长欢摊开双手,”现在突然有点想那个家伙了。”
也许,鲁劣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们,也许,我们从来就没有停止对他的想念。
但,失落,仍旧充诉着我——仿佛有他在的时候,我是这里出色的吉他手,否则,我根本不会属
于这里。
“他说,他要来。”何锐放下手机,看向我们,“他刚刚发送给我消息。”“你指的是——阿劣吗?”黑蜥蜴问。
“哈!太棒啦!”——不大的房间里,传出阵阵欢呼声,夹杂着何锐的揉弦和威特的底鼓。
鲁劣果真出现在了我们面前——在十几分钟之后。只是,他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只弟们,我来得不晚吧?”鲁劣抱起琴,坐到他的位置上。
“你现在还难受吗?”何锐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问。
“还好,体温有一点点偏高,不过设问题啦!”鲁劣回答。
“你讲话的声音怎么听上去怪怪的。”薛长欢笑了笑。“鼻炎。”他说,“不会影响唱歌的,开始吧。”
灯光转过,照在我们每人的脸上——都是那样的清秀,帅气;然而,这却成为了故事中的伤感,叫人觉得可怜。
我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到了威特,汗水布满了他的额头,他正激烈地敲动——只是他比我上次见到时,看上去幼稚更加消退了许多。
大概变的人不是他,是我吧。
只是那旋律,从未改变,始终如一
从未来弹奏到眼前,从眼前弹奏到回忆里,再从回忆里,弹奏着渐渐远去,忘掉。在来一天的深夜,突然又进入我的梦,却依然在弹奏着。
“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
“阿劣,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唱歌比平时好听呢?”黑蜥蜴说。“哈,好像确实是这样。“威特笑了出来。“我自己也觉得好听。”鲁劣挠挠头,“可能是因为鼻炎。”
“ 如果演出那天你能唱得这么好听就行啦!”飞总走进来,看着我们。
“这话好像不太吉利。”薛长欢摊开双手说。
“我是让你们好好练,别把汇报演出搞砸了。”飞总解释道,“都敬业一点,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回忆。”
他坐到何锐和威特之间的一把椅子上:“还有,你们的乐队想好名字了吗,阿劣?”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天道——”鲁劣学着《公路之歌》的声调唱——他总是喜欢这样。
“那总得有个名字吧?”飞总转向何锐,“我记得你上次告诉我,你想了一个名字,叫——电池炸弹?”
“是劣制炸药。”何锐纠正他。”这是什么怪名字。”飞总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不过你们要是喜欢,我也没办法——好好练吧,敬业一点。”
“你们觉得‘劣制炸药’这个名字怎么样?”何锐问。
“我想不错,”鲁劣回答,“很符合我们的风格。”
“那就叫”劣制炸药”啦!”何锐大声喊,”希望演出那天我们可以炸翻全场!”
也许,那两张电影票上的名字,就是“劣制炸药”吧?——那里有关于所有人的故事,自然,也一定有我的。
这样,我就可以把它们讲给Little Raining在昏黄的灯下,在回去的路上,在他温柔的笑容里。
有威特激烈尖锐的边镲,有何锐急促的间奏,有黑蜥蜴沉默的贝斯,有……
“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一直往南方开。”
“哇呜哦哦哦——哦嘞;哇呜哦哦——哇呜哦哦嘞;哇呜哦哦哦——哦嘞;哇呜哦哦——哇呜哦哦——一直往南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