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在关门声响后,摩挲着那把勺子。
那天在更衣室里,祁言的表情像是已经知道了我对他跟于夏的误解。
照片翻出,祁钰的解释,误会解除。
按照祁言的性格,他应该等我满怀愧疚的主动去找他,而不是约我第二天就见面。
昨天发生的事情在我眼里如同惊涛骇浪,可是在祁言眼中,最多不过爱意和心思被戳穿罢了。
那么他来找我,应该像他平日里那般幼稚又僵硬的态度。
而不是刚刚那副示弱的模样。
他在怕吗?
怕什么?
还是说,他知道了些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我掏出电话,拨通了林子标的号码。
那边难得地响了很久才接通。
「喂?」
「祁言刚刚来找我了。」
「嗯?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皱起眉头,直觉上认为他不该是这个反应。
「他跟我说起了喻清的事,他们认识吗?」
那边响起了窸窣的声音,就在我怀疑是不是信号不好的时候,林子标的声音传来——
「放屁,根本不认识。」
我说:「我骗你的。」
几乎没有任何喘息的空档,我又说道:「但是喻清回来了,对吗?」
那边沉默了。
我吸了口气,接着问:「他在你旁边吗?」
沉默,无尽的沉默。
直到我听见另一个声音响起,熟悉的让我几乎要掉下眼泪。
他说:「是我,喻清。」
七年,真的太久了。
久到你我的世界人来人往,冬去春来,蓝白的校服泛了黄,厚厚的试卷也脆成了薄片。
可是七年又那么短,短到连让我忘记一个人的声音,都那么难。
刚刚还能理智分析祁言跟林子标反常状态的大脑,突然只剩下一片空白。
几乎是下一秒,我就挂掉了电话。
我用手肘撑着桌子,双手捂住脸,抑制不住的号啕大哭起来。
我以为再次相遇我一定会是光鲜亮丽的出场。
我收敛了年少的张狂,他也变成了更好的模样。
可是我发现只要面对喻清,我永远都是狼狈的,连跟他道声好的勇气都没有。
甚至在关于他的事情上,我的直觉永远都那么准确,就好像当年在晨会散了之后,上千人拥挤的操场上,我一眼就能发现他在哪。
我想见他,又不敢见他,更害怕他不愿见我。
我想问问他这么多年来过得好吗。
你好吗?
我盼着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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