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手术室门口的灯如明白昼，迟迟不肯熄灭。期间下达了两次病危通知书，两人虽与他无亲无故，但也很担心他。

余曻还在回忆当时抱着他的情景。抱起来很轻，抱在怀里是有点硌得慌，大腿都还没有他的手臂粗。污渍糊在脸上，但不难看出模样很清秀。

手术室的灯熄灭了，穿着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朝着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去办公室聊。

医生处理好衣物后坐在办公桌前，口气偏深沉地说：“病人情况很不乐观。先不说送过来时受到伤，病人本身就患有中度贫血和中度的营养不良，这对病人的恢复有一定的影响。身上的伤更是因为被外部事物所划伤，最深那处足足有五厘米左右，差点划破内脏。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患者自身了。你们等会就可以去探望他了，但时间只有十五分钟。病人在六楼的重症监护A室13号床。”

祝鲤听后有些难过，她又有些无助，她转过头去问余曻：“总裁，怎么办？那个男孩受伤那么严重，又没有亲人……”

余曻起身向门外走去，说：“走吧，去看看他。”

两人来到六楼直奔重症监护A室。重症监护室是有分有房间的，他们穿好防护服，往里走去。

来到他的病床前，祝鲤都要哭了。

男孩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密密麻麻的管子又连着各种各样的仪器。身上到处都缠满了绷带，还微微往外渗着血。氧气面罩罩在男孩脸上显得格外大，脸上的颜色和被单融为一体。

旁边的祝鲤看到吊挂在床头的病人信息，惊叹到：“天哪！这男孩才十六岁！”

门外的护士推门进来示意她别太激动，否则会影响病人休息。

祝鲤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悄悄转过身抹掉即将掉出来的泪珠。

余曻也看到了床头的信息，他大概扫视了一眼，心里默念这他的名字：黎茗……黎茗……

旁边的祝鲤擦完眼泪，望着屏幕上时快时慢的心电图，不禁为男孩捏了一把汗。

余曻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句话：黎茗，你的人生为什么没有黎明。

两人待足了十五分钟才回到车上。

余曻叫祝鲤先回公司，他回家拿些东西。祝鲤感觉到余曻现在心里可能也很难受，只是找个借口想要去调节一下心情。而她认命地回去打工。

余曻坐在车上，虽望着窗外的风景，但满脑子都是男孩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救男孩，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男孩躺在病床上很心痛，这一切都让余曻感到疑惑，但又无法解答。

思考之间，车已经开到家门口了。

余曻下来车，刚推开门，就被关心了一大通：“怎么了？好端端的去医院干嘛？”坐在沙发上的妇女抬眼看了一下余曻。

这一看不要紧，却把妇女吓着了。她连忙起身说：“怎么浑身脏兮兮的，还带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余曻边换鞋边回答着问题：“去实地考察刚盘下来的地，顺手救了一个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