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温柔地洒在万物上。

燕雨珩起了个早，给高中的班长发了个信息，表示自己在路上，然后拨通了秦瑟笙的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来，秦瑟笙含混不清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歪？”

背景里是嘈杂的水声和刷牙的声音，燕雨珩问到:“教授，是我去找你还是你来找我啊？”

秦瑟笙漱了漱口，掬水洗了把脸，而后回答:“我去找你吧，你在楼下等我。”

燕雨珩“嗯”了一声，没再说话，但也不挂，拿着手机下了楼，被扑面而来的晨风糊了一脸。

秦瑟笙洗完脸去取车，想到了什么，提醒道:“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记得带把伞。”

从来没有这点生活常识的燕雨珩:“…………我去拿。”

秦瑟笙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燕同学不看天气预报吗？”

燕雨珩恼羞成怒，开口道:“……闭嘴。”

啧，真是小孩，秦瑟笙不知道第几次这么想。

等上了车，燕雨珩没在坐后排，而是坐到了副驾，秦瑟笙趁着调导航的空挡问到:“雨珩，有驾照没？”

然后按照导航规划的路线，发动了汽车。

燕雨珩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有，高考完那年暑假无聊，去考了一个。”

“还随身带着呢？”秦瑟笙显然很惊奇，问到。

“不是，”燕雨珩解释，然后由于心虚，声音越来越小，“其实我觊觎你的车好久了。”

这是实话，虽然从他考完驾照之后父母和哥哥送了他几辆车，也都价格不菲，但他就是想开秦瑟笙的车。

大概就是小孩看大人做什么也想要学，并且不一样都不行。

秦瑟笙点了点头:“回来让你开。”

而后继续了下一个话题，秦瑟笙问到:“我记得你高中不是在青岛上的吗？为什么会选择聚在秦淮河啊？”

燕雨珩像是早料到他会这么问，想也没想开口回答:“班长说的要按高考成绩来，第一年去全班第一的学校所在的城市，第二年去第二的，以此类推。”

秦瑟笙奇怪到:“你的高中也是全国闻名的，为什么第二才来南京？不应该是去首都吗？”

谁知这次燕雨珩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愣了好一会儿，久到秦瑟笙刚想开口说“不想说就别说了”他才开口，又像没事人一样，轻松到:

“我不想去啊。”

秦瑟笙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

到了秦淮河，太阳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河边人来人往，偶尔可以听到几句吆喝声，燕雨珩只能听懂几个字，却意外地喜欢这份热闹。

秦瑟笙拿着燕雨珩的手机，看着他班长发来的定位，拽着燕雨珩的衣角走。

一直到了饭店门口才松开，然后看向饭店的名字“回族食堂”。

见到他看着名字发呆，燕雨珩动了动嘴，但由于太嘈杂，秦瑟笙没听清，朝燕雨珩身边走了过去，燕雨珩顺势趴在他耳边，压低声音，故意使气息全打在秦瑟笙敏·感的耳廓。

“我们班里有几个回民，不吃猪肉。”

秦瑟笙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燕雨珩便从他耳边直起身，走进了门。

秦瑟笙又站了一会儿，等到河边的风把烧红的耳朵吹灭，才走了进去。

还没踏进去就听到了一道嘹亮的男声响起，那倒声音和秦瑟笙听惯的普遍南方声音不一样，十分豪迈:“老二来了——”

老二？秦瑟笙仔细想了想，好像除了燕雨珩刚刚没人进去啊？

于是他抱着疑问推开了包厢门，就看到燕雨珩正被一群人围着，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问到:“老二你的家属呢？你可是除了任老师和大鲁之外唯一一个带家属的啊！”

正巧，他说完，燕雨珩就往门口看去，就看到某位“家属”抱着手臂，笑着看向他，左手拿着他的手机，见他看过来，站直了，对他比了个口型。

“老二。”

燕雨珩笑着点了点头，也比了个口型。

“我在。”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名男士，长相俊美，几乎可以用柔美来形容，是介于帅气和漂亮间，吸取两者优点，可偏偏就是身上成熟的气质让他看上去非但丝毫不显女气，还隐隐透出男性的魅力。

众人看得呆了呆，然后刚刚问燕雨珩的女生张了张嘴，到:“先生，你是不是走错了……”然后声音越来越弱，因为谁都看到了刚刚两位打的哑谜。

燕雨珩走过去，从他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对包厢里的五十多好人说:“家属。”

两人走过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就有人轻轻“嘶”了一声，说:“等会儿，我看他有点眼熟……”

声音刻意压小过，但在寂静的包厢里还是可以使众人听的一清二楚。

然后有人开始应和。

“你说的是不是那个学医的……”

“前两年时政还考到过的……”

“那个做“关于开·颅手术”论文的、补充了全世界对这方面空缺一举拿下国内外许多荣誉奖项的……”

“震惊全国的……”

“现在正在南京大学任教、在附属医学院神经内科当主人的……”

一个名字在众人嘴边打了个转，可偏偏谁也说不出口，毕竟是燕雨珩的家属……“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也不陌生。

但谁没事会带个爹来吃饭？

所以只可能是伴侣关系……但是那位身份太过于特殊。

还是秦瑟笙见这些孩子一个个震惊的不行，一连说了好几个“的”可就是没“的”出来，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身份还是很难接受的，于是善解人意的自我介绍:“秦瑟笙。”

然后那些孩子就发出了一阵感叹。

秦瑟笙没再管他们，倒是他们主动来找秦瑟笙，还有几个胆子大的问燕雨珩:“你们什么关系啊？”

燕雨珩看向秦瑟笙，秦瑟笙点了点头，燕雨珩便如实说了。

还是刚刚那位女生最先镇定下来，说:“人到齐了，点菜吧。”

然后看向秦瑟笙，问到:“能吃辣吗，秦医生？”

秦瑟笙刚想说“还可以”，燕雨珩便抢先了一步:“报告班长，他不吃辣——！”

班长点了点头，拿了一份菜单给他们俩，说:“看上什么点什么吧。”

燕雨珩扫了两眼，随意勾了两样，又问到:“谁付钱？”

“我付四分之一，你付四分之一，剩下的他们付。”

似乎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燕雨珩转头对秦瑟笙到:“多点点，任老师有钱。”

然后班长就对燕雨珩翻了个白眼，对他说:“老二，为了大众着想。”

燕雨珩点了点头，忽然喊到:“猴王——！你也有钱为什么让我和班长付一半——！”

然后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男生来到了任翔露身边，到:“我和班长一家人啊。”

燕雨珩:“马振鲁，你再也不是我爱戴的猴王了，你就是大鲁了。”

两人走后，秦瑟笙才露出来憋了好久的笑，笑了好久。

知道耳边传来一声幽怨的:“教授——！”他才停下。

弯着眼镜看着燕雨珩，认真到:“你们班真的好幼稚啊。”

特别是外号。

第十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