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城里热闹极了,小孩儿在路上狂奔着,有时候撞到大人,笑一笑,讨到一句:“慢一点儿。”继而又不管不顾的,看着所有的新鲜玩意儿。
秦瑟笙在门口兑换了一百块钱的游戏币带着燕雨珩进去之后,看着琳琅满目的机器,不得不开口询问看着有经验——至少比起自己——的燕雨珩问到:“先去玩什么?”
没想到燕雨珩想了下,回答到:“不知道。”
然后四处看了下,指着那边抓娃娃的一排机器,说到:“应该是先去那边。”
秦瑟笙点了点头,跟了过去,看着燕雨珩熟练的投币开始抓。
他先抓着摇杆移动抓子,然后跑到侧面看了看,像是确定了角度,然后调整了一下,按下了按钮。接着一只黄色的、带着帽子的皮卡丘便从下面的出口处掉了下来。
秦瑟笙觉得新奇,问到:“你刚刚在侧面看什么?”
燕雨珩弯腰拿出里面的娃娃,却因为太大,卡在里面了,他耐心的按着出口边缘的布料,回答:“在看爪子是不是整个悬在娃娃的上方,因为从正面看只能看到左右,前后要从侧面看。不是整个爪子垂直的话抓不到。”
然后用力一抽娃娃就出来了,他直起腰,看着秦瑟笙,问到:“教授你要不要试试?还挺难的。”
秦瑟笙看着他笑了笑:“在外面不要叫教授,我不是很喜欢平白和你父亲一辈。”
然后径直走向娃娃机投币,学着燕雨珩刚刚的样子,开始抓娃娃。
燕雨珩还在思考他刚刚的话,拧着眉,好像遇到了世界难题。
就在秦瑟笙第一次抓娃娃失利,想要纡尊降贵的让燕雨珩再教一遍,刚想转头叫他时,他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你不老。”
所以秦瑟笙转头看到的就是燕雨珩一脸认真的反思自己的错误,他笑了一声:“知道了。”
这一题就这样过去了,然后燕雨珩看到秦瑟笙手里空空如也,顺嘴问了一句:“你没抓到?”
秦瑟笙坦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这个机器不科学。”
我都对准了。
燕雨珩指了指旁边的机器,一个小孩子正在抓住,按下按钮,小猪娃娃便被爪子一路提拎着头掉进了出口处。
“那个科学吗?”
秦瑟笙仔细想了想,然后说:“科学的另一个前提是严谨,我试试。”
然后就去那边投币,开始抓。
事实证明这个机器很科学,秦教授第一下就抓到了。然后他开口总结:“这个机器比起上一个是科学的。”
燕雨珩却挑了挑眉:“不用重复实验,排除实验的偶然性?”
还挺有道理,不知道游戏怎么就变成了实验课,两人却浑然不觉,当思维深入骨髓,并不会默默无闻,会不自觉的展露出来,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大家风范”。
很不巧,这两位生物或者说理科都不错。
秦瑟笙指了指旁边的机器,开口:“一般使用‘控制变量法’的实验不需要重复实验。”
燕雨珩分析:“这个实验中,变量是机器,还有你的熟练程度,并不是‘单一变量’。有偶然性的实验是要重复实验的。”
秦瑟笙“啧”了一声,继续忽悠他:“熟练是建立在‘会’的基础上,一般人学会一件事需要时间。”
反应过来两个人这样实在是幼稚,拿着东拽西扯的东西非要凑出一套说辞,乍一听还挺有道理,实际上全是BUG。
秦瑟笙说完自己都笑了,然后夸张的表现出紧张,看向四周,掩住嘴,对燕雨珩说:“幸好周围没人认识我,不然我可能就‘数据造假’了。”
燕雨珩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然后眯起眼,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突然觉得后背发凉,然后想了想,或许认错了,他现在应该在北京。
但那滑腻的如同一条蛇的目光却还是似有若无的黏在他身上,他努力忽视这种感觉,对配合秦瑟笙说:“应该没有学医的,不然早认出你了。”
秦瑟笙认同的点了点头,毕竟在医学界他的名字还是有些重量的,可以说是人尽皆知,没什么好谦虚的。
***
两个人的精力都很充沛,像是被关紧的野兽突然出笼,想把没玩的都补回来。
玩累了出来之后已经傍晚了,秦瑟笙去开车,燕雨珩在路边等着他,那种令人恶心的目光又出现了,距离他越来越近,然后他突然转身,掐住了身后人的脖子,熟悉却令人作呕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燕雨珩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到:“你来干什么?”
被他卡住的人却没有挣扎,反而一脸笑容,仿佛这样的濒死窒息感令他享受极了。
这个疯子,燕雨珩暗骂了一声,却也冷静下来,松开了手,因为这样只会让这个疯子更加兴奋。
被松开的那一刻,空气争先恐后地挤进鼻腔,面前那张可以称得上漂亮的脸扭曲了起来,令人恐惧至极。可他并没等缓过来,直接扑向燕雨珩,而燕雨珩像是感觉到了,敏捷地躲开他。幸好下班高峰期还没来,街上的人也不多,燕雨珩此刻竟无比庆幸。
而那人却没有放弃,燕雨珩距离他不远,他直接拽住燕雨珩的衣角,直觉不对,他刚想挣脱开,却被他攀住了肩膀,冰凉的物体抵上脖子,令人作呕的舌头似有若无的舔过他的耳朵,接着,那人沙哑的声音传进耳朵。
“怕吗?你刚刚把我点起来的火怎么办呢?是现在把我操一顿,还是用手帮我?我都快受不了了……你喜欢男人……我就是男人啊!你喜欢我对吗?……我好爱你啊,你的一切都令我深深迷恋着……你知道吗,这几年,每天夜里我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你,然后内裤就会变得非常湿……我想让你用刀割伤我,往我的伤口上撒盐,我不会反抗,我会认真感受你给我的痛苦……这些就像刚刚的窒息一样,令我兴奋……”
燕雨珩像是听够了他露/骨的话和对他好不掩饰的欲望,趁他沉浸在自己所谓的“深情”中,一把夺过他的刀,指着他:“在不离开……我就杀了你,这正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对面的人笑了,笑的令人毛骨悚然,他又想抱燕雨珩,却被他一脚踹开:“别碰我……我嫌脏,王林,你还想跟踪我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时王林的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备注,明显慌了一下,对燕雨珩说:“雨珩……我爱你……等我,我会来找你的。”
等他走了之后,秦瑟笙才开着来了,他拉开车门,坐进后座,秦瑟笙递了一杯奶茶,对他说:“我刚刚觉得渴去买水了,来晚了。”
燕雨珩摇了摇头:“没有。”
直到奶茶的甜味冲淡了嘴里的苦涩,他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
晚上,燕雨珩从浴室出来,身上红了一大片,在他本来就白的皮肤上非常扎眼,有的地方甚至渗出了血,一看就是自己搓的,衣服也躺在垃圾桶里。
他却浑然不觉,打开手机,想了想给秦瑟笙转了200,秦瑟笙显然不忙,没过多久就回复了。
“???”
燕雨珩解释:“今天的费用。”
那边的很快又回复:“不用,关心学生的身心健康是老师的职责,你这个年纪就该开心点。”
燕雨珩又问到:“你怎么知道的?”
“心理学是老师的必修课。”
他总是这样,让人觉得非常安心,这大概就是燕雨珩敢跟着他去玩,敢在刚遇到王林后就在他车上放松警惕的原因。
谁说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秦瑟笙就是。
他聪明,有才华,年纪轻轻就得了世界级别的奖,在医学界享有盛誉。同时他又温柔,有趣。
人对好看的人天生没有抵抗力,燕雨珩觉得自己就这么沉沦也很幸福。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