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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没等端阔催促，林凭阑乖乖用完早膳，等在书房。

“阿阑表现不错。”端阔端来一盘甜糕。“之前已经熟悉了各种礼仪，规矩也掌握了不少，现在阿阑该学怎么治国理政了。”

林凭阑点点头，便拿过面前的《论语》诵读起来，并将自己的理解标注在旁边。

时而有不理解的地方，便停下来问端阔。端便会放下手中的书卷，耐心替他讲解。

二人一来一往，时间过去的很快，用午膳的时间到了。

林凭阑如释重负地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好难学，还不如让嬷嬷教朕仪态。”

端阔被他逗笑，故意打官腔，“再难学，臣也可以教，皇上不学可就......”

“没法保护山山水水了，朕知道。”小奶团子肚子饿的咕咕叫，打断端阔的话，急匆匆向外走去。

端阔跟在身后，“皇上今天刚学过‘君子求诸己’，严格要求自己的才是君子，我相信皇上会努力的，是不是？”

林凭阑放慢脚步，端正仪态，“朕会的。”

下午的学习，林凭阑果然用心了不少，课程进行得很顺利。

而林凭阑也确实持之以恒，静下心来阅读、学习，竟也不知不觉过去了几周。

前来看望的张丞相将小皇帝的进步看在眼里，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皇上近日颇为用功，先前为登基之事也劳累不少，放松一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凭阑放下手中的竹卷，不知是几周的沉默寡言使他成长，还是书中的帝王之道潜移默化，竟颇有几分威严地开口，“朕需要加强学习，不能总将国事托付于他人。”

“臣认为，丞相说得在理。”

林凭阑看向端阔，后者扬了扬嘴角，“毕竟要劳逸结合。”

“那端王有什么好主意？”

端阔不由在心里感慨小奶团子确实成长了不少，都不会无遮无拦地叫“哥哥”了。

“为何不去射箭？臣知道一处好地方，景宜人，也清净。”

林凭阑点点头，“那就劳烦端王安排启程吧。”

端阔安排好一切时，林凭阑恰好用过晚膳准备休息，他便跟着进了房。

“哥哥把事情都安排好了？”

端阔点点头，“那里可以射箭，骑马，陛下如果有兴趣，还可以泡温泉。”

林凭阑解袍的手愣了一下，接着继续动作。

端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陛下不满意？”

林凭阑点点头，又摇摇头，接着开口道:“满意。只是希望端哥哥私下能叫朕阿阑。”

端阔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改口，小奶团子还是小奶团子，还是那个私底下不喜欢生分礼节的阿阑，想着这点，又不由笑出了声。

“好，都依阿阑。”

次日，一行人早早出发，不到午时便赶到了端阔所说的地方。

要山有山，要水有水，阳光一照便水波粼粼，实在是一派佳境。

“陛下要不要试试射箭？”端阔拿着弓箭问道。

林凭阑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箭。

“射箭，心要静，不能执着于结果，要集中意念。”端阔走到他身后微蹲，帮他纠正姿势，再握住他的手，带着林凭阑的手拉开弓，“像这样做好准备，还要记得发力。”

“搜!”一支箭飞了出去，稳稳地插在了不远处的靶子偏中间的位置。

“阿阑好样的。”端阔并没移开身体，附在林凭阑耳边夸了一句。

“陛下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了，是不是中暑了？”往这边走来的右相关心地问道。

林凭阑本想应和两声，又想起来现在是二月，即将回春，说这话恐怕是鬼都不信，索性摆摆手，挤出礼貌的微笑，“朕没事。”

右相点点头，又为难地看了看手中的弓箭，“端王擅长射箭，不如屈才教教臣？”

端阔笑着点了点头表示默认，接着自己做了一遍开弓动作，右相照猫画虎射出一箭打在靶上，便喜笑颜开。

只不过委屈了一旁正在射箭的皇帝，学了几周的威严被尽数抛在脑后，“端哥哥说好只教我为什么又去教右相”的想法盘旋在头顶，

“搜！”正中靶心。

适当的负面情绪使人进步。

抛开一些不如意的事情，林凭阑还是很喜欢这趟出游，回去的路上，他拉开马车的帘子，看到路边的一棵杨树树枝上开始萌生一两粒小嫩芽。

春天要来了。

再次提起这件事，已是五年后的春天，新皇帝已上位五年，即将迎来十七岁生日。

“陛下上次出游，还是去射箭那次，一直闷在宫中也不合适，不如趁着生辰，出去游玩几天？”李国公提议道。

林凭阑放下手中的奏折，揉了揉眼睛，“即使是生辰，也不可过于放纵。生辰宴也不需太过隆重，一切从简。”

李国公望向一旁正在喝茶的端阔，用眼神责备他把皇帝带的过于死板，后者则一脸无辜地回望，越发俊秀的脸上写满了“和我无关”。

李国公劝说无果，便退了下去，接着安排生辰宴的事情。

林凭阑索性停止批阅奏折，伸了个懒腰，“朕实在不喜欢花里胡哨。”

见端阔不回话，接着问道，“端哥哥怎么认为，一切从简会不会不合适？”

端阔看着他的眼睛，“依臣之见，阿阑近些年逐步掌握了政权，这是宫里第一次正式操办生日宴，也需要给太子和妃子们吃定心丸，按部就班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都依阿阑。”

又是这句话，轻易就能让林凭阑脸红。

几年前也是这样，但那时的林凭阑毕竟年幼，不明白这是什么感觉。

但现在他懂了，他喜欢端阔。自私点说，他喜欢端阔胜过他心中至高的江山。

若不做帝王，他现在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将中意的人放在心尖。

但林凭阑也学会了控制，点点头，继续批阅奏折，只不过被微微颤抖的手指出卖。

如何藏住喜欢，不可避免的成为了皇帝的首要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