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于马车

“天佑哥，天佑哥...”

梦中光怪陆离，光影纷乱，瞬息变幻，唯一清晰踏实的，就是白珊珊急地呼喊。

睫羽翕动，他缓缓睁开眼眸，发现身旁的珊珊的确在唤他。

珊珊。

他双唇微张，想去唤她，可喉咙里堵着一股腥咸，他立刻转向另一边：“咳咳咳...”

“天佑哥！”

她身子挣扎着动了动，应是想去扶住他，但是她的手被在背后绑了，与他一样。

“珊珊，我没事。”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勉强适应了胸口的绞痛后向她微微笑了笑。

他声音柔和，如三月春光，多少安抚了她的忧虑。

环顾四周，是个闭合的狭小空间，且时有上下颠簸，外面传来马蹄走动的声音，不紧不慢。

原来是他二人是困在马车中，行在不知名的小路上。

四周一片昏暗，头顶漏下几点稀疏的星光，他勉强能看清她的脸。

他迎上她的目光：“珊珊，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觉得浑身使不上力。”一缕发丝贴在她的脸颊，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过看上去有些惨淡。

他借着微光将她打量了一番，确定她没有其他大碍后才安下心来。

他倚在身后的木板上，喃喃开口：“珊珊，此番，是我们疏忽了。”

“没想到，那鼎香炉中竟然掺了迷香。”白珊珊的语气重了几分，“我想不明白，苏怀瑜为何要下毒害我们？”

“很简单，他担心我们得知真相，要对我们杀人灭口，”楚天佑闭了闭眼眸：“因为他挽君的死，与他有极大的关系。”

白珊珊讶然：“什么?”

“珊珊，你想想，如果有人杀死了你的亲人，你会想着复仇吗？”

白珊珊想也未想，脱口而出:“自然会！”杏眸微转，她突然对上他的目光，“天佑哥，你是说苏怀瑜笃定林洛依就是杀害他妹妹的凶手，多年后，寻到机会为他妹妹报仇？可林洛依真的是纵火的凶手吗？”

“很多时候，人未必愿意看到真相，他只相信他所认为的”楚天佑不疾不徐地开口，“真相如何，我们不得而知，只是十年前那场祝融之火让他失去了疼爱的妹妹，他认为林洛依就是害死他妹妹的凶手。

想必是燃放烟花的那晚，新晋花魁游行街市，苏怀瑜正好看到了她，毕竟十载未见，他不敢确认眼前的花魁就是林洛依，所以他当日就来到似锦阁中探察真相。”

白珊珊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分析。

他看了看她不苟言笑的模样，心里漾起浅的波澜。

她认真时的样子也很动人。

楚天佑莞尔一笑，继续道：“当时挽君，也就是林洛依，发上应该带着累丝点翠孔雀簪，他凭借此物确定了她的身份。”

白珊珊眼眸微转：“天佑哥，你是说，那只簪子就是我们前几日在澄江边发现尸体时挽君头上所带的那支？”

“不错，”楚天佑略微颔首，又轻轻一叹，“但是，苏怀瑜是如何将挽君杀害，挽君又是为何浮尸江中的，我们还无从知晓。还有，我们推断，是胭脂铺的老板将挽君抛尸江中，我也不知是否真是如此。”

白珊珊思忖了片刻，坚定地摇了摇头：“天佑哥，我想这不会错，我仔细看过那名老板的双脚，其尺寸与留在江边的脚印相比，一般无二。”

楚天佑点点头，消释了心中的疑虑，她做事，他向来放心。